女娲社区|另类情感:一根竹棍上的爱……
(作者:徐立新)
最近她总喜欢跟母亲吵架,原因是近来对方常常”迷糊”,在她上学的路上,要么稀里糊涂地把她带进了猪圈里,弄得她满脚都是猪粪,要么莫名其妙地又将她领进某个路边的小水坑里,弄得她鞋袜俱湿……这让她在同学面前感到很丢脸。
因此,她不愿意跟在母亲后面,继续遭遇意想不到的”意外”,她要丢掉手中的那根竹棍,终止那些意外。
可是,母亲死活不同意,说,那样太危险了,搞不好会送命的,”你可从来没独自走过。”
她知道母亲说的是实情–妈妈中年得女,快50岁时,才意外地生下了她。可遗憾的是,这份好景和喜悦没能持续太() 长时间–4岁时,她得了一场大病,因为乡村”游医”的误诊,吃错了好几种药,导致她深受其害,落下了好几种病,最为严重的是双目失明。
尽管母亲带着她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大医院,倾家荡产地想让她重见天日,可一切都是枉然,无法挽救的永久性失明成了诊断书上的最终判决。
也许,母亲的泪早就在一次次的问诊中,背着她偷偷地流干了。此后,母亲便不再流泪了,她暗暗发誓要护住自己的一双眼睛,好成为她全天候的”眼睛”–她用一个竹棍牵着女儿,自己走在前头,拿着竹棍的一端,女儿则在后头,拿着竹棍的另一端。在这根竹棍的牵引下,她被母亲带着去过很多地方,集镇、田野、医院……当然,次数最多的地方还是学校,而这一牵就是10多年,期间很少出过差错和意外。
而今,母亲快70岁了,很多次,在前面走着走着,就会莫名其妙地一不小心扑通一下摔上一跤,摔得浑身都是伤,但母亲每次都骗她说:”没事,没留神。”
刚开始,她以为摔跤真是由于母亲不小心造成的,便不断提醒她要多注意。直到有一天,邻居偷偷告诉她:”你妈有糖尿病,舍不得花钱治,一直瞒着你,谁都不让说,现在已严重影响到视力,看不清很多东西了。你得劝她去医院治呀!”
之后,她硬是逼着母亲去了医院。回来后,她坚持要扔掉陪伴了她们多年的竹棍,要直接扶着母亲走,她说:”这样的话,当妈妈快要摔倒的时候,我便能一把将她拉住。”
她突然发现母亲真的老了,从那一刻起,她要设法做母亲的眼睛和助手,尽管这相当有难度。
而母亲也在那一刻说出了自己坚持用竹棍牵引她的真正用意,是借此来锻炼她的腿脚平衡力–幼年的误诊还导致她腿脚瘸了,行走不便。母亲要借助那根竹棍,半提半带地训练她灵活走路,以免腿脚部的肌肉因不运动而坏死。
现在,牵起母女两人的那根竹棍依旧存在,只是它变得比以前短了很多,只有一尺来长,这是爱的折中法–母亲依然可以利用它来锻炼女儿走路时的腿脚平衡能力,而女儿亦能在感觉到母亲快要摔倒时,迅速地伸手扶住她!
她们对彼此的爱,在小小竹棍的两头来回穿梭。
(作者:青草寒衣)
2010年初我结婚了。蜜月结束后,我和妻就陷入了还住房贷款的危机中。整整半年,我没有和远在另一个城市乡下的双亲联系。
初夏的一天,沉默了一上午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以后,对方的声音很陌生:我是你老家的四哥,你爹要和你说两句。
“我是你爹!”父亲的语气很重,我能听见他粗粗的喘气声。”我是你爹”这一句话父亲说了足有五遍,我哭笑不得。”三娃,你还很好吧……”父亲的尾音很长。我耐心地应答着。父亲不停地说了五分钟,都是问我是否缺钱、日子过得好不好之类。电话挂断后,我感到很诧异,平常父亲不和我沟通啊,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了?
第二天我在上班途中,手机又响了,还是昨天那个号码。父亲问我我们这里是否有大风,现在老家正在刮七级大风。我轻轻地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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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正在赶一个文案,手机又响了。父亲说他养的羊下羔子了,个个白白胖胖,真可爱。我有些生气,我说,爹啊,我正在工作。爹不说了,挂了电话。
第四天我和妻在吃饭,父亲又来电话了。”娃啊,爹今天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了,小时候你长得多俊哪……”我心里一酸。我说,爹啊,现在没工夫,等秋末我回去和你一起收拾庄稼。妻有些不耐烦:怎么现在你老爹比你妈还能絮叨,天天给你打电话!
第五天,父亲一天没来电话,我有些不习惯。到了晚上,手机终于响了。接通以后,很久都没有声音。我有点急了,说,爹啊,你有啥事就说吧。爹的声音有气无力:没事……爹只是有点想你……我心里一动,鼻子酸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六天到晚上我都没有接到爹的电话,心里竟有少许的空落。时钟指向了十点,手机响了。这次不是爹,是四哥。他用低沉的语气告诉我:老弟,你家我大叔,今天傍晚,突发心脏病……他走了……
我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我僵在那儿。
父亲睡得很安详。望着他疲惫的样子,我终于明白这几天父亲一反常态、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原因了!
母亲递给我一张单子,说那是父亲写的。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震荡了我的灵魂一这是一张最古老的话费清单。
第一次:借你四哥手机通话大约七分钟,长途每分钟三毛,累计两元一角。
第二次:借你四哥手机通话大约一分钟,大约四毛钱。
第三次:借你四哥手机通话一分多钟,还是四毛钱。
第四次……
总共话费十元零八毛。
最后末尾有一句话:你妈不识字。你告诉你妈,让她把钱给你四哥。
捧着这张话费详单,站在风里,我泪流满面。
(作者:白米1990)
喂,妈,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好吧?朱赫手里拿着电话,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恩,好,妈身体好着呢,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啊?电话那边,朱妈眉开眼笑着。
恩,最近有个工程,催的紧,过一段时间吧。朱赫坐到办公桌前,点燃了一支烟。
儿子呀,一定要少抽烟啊,那东西对身体。不等朱妈说完朱赫不耐烦的打断。好了,妈,我还有个会议,先挂了。那好吧,注意休息啊。朱妈握紧电话恨不得再和儿子多说两句话。恩,知道了。朱赫挂了电话,看了看手里刚刚燃起的烟,送到嘴边,狠狠的抽了两口。
就算现在不在她身边,她却还是那么喜欢管教,可惜,她再也管不住他了。嘴角挂起一个弧度,让人想不通,快到30岁的人,为何对着母亲却还是有着如此叛逆的心思。
那边,挂了电话。朱妈不住的咳嗽,在厨房忙着的小保姆听到咳嗽声跑了出来,阿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都咳了半个月了,也不见好。您有坚持不去看病,这可真。
好了,小佳,我出去走走,放心吧,没事的。朱妈披了件外套,站起身。
您要去哪,我陪您。保姆小佳不放心的跟在身后。
唉,朱妈缓缓转过身,我这把老骨头了,还能去哪,还能飞到火星去?我就在巷子这转转,你趴窗户就能看见我,放心吧。说完,慢慢走了出去。
那好吧,小佳看出老人家心情不好,不好再坚持,转身回了厨房。过来半晌,到了中午,见朱妈还没回来,小佳便走到了窗前趴着窗户眺望,果然看见朱妈披着外套站在巷子转角,不住的张望着什么。看着老人单薄的背影,和被风吹散的花白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一阵发酸,小佳闭了会眼睛,抹散了眼角的晶莹,走出屋子去叫回朱妈吃饭。
一连几天,朱妈都往外跑,站在巷子口,一呆就是好久。而且身体也越来越差,晚上总是咳醒。一天,趁朱妈出去,小佳拿起电话给朱赫打了过去。
朱哥,能不能回来看看,阿姨很想你,她最近身子也不太好,老人家很是惦记你啊。朱赫握了握手中的电话,半晌才出声,知道了,再无别的话。
放下电话,小佳的目光有停留在了老人身上,朱赫是个年轻有为的男人,对老人的各方面都很关照,可是,总觉得和他母亲之间,少了些什么,似乎,感情很淡薄。
朱赫回去看望朱妈时,已经是第四天了,看着幽深的小巷子,儿时的记忆也清晰起来,朱爸因病去世早,3岁那年就病逝了。朱妈是个性格要强的女人,从小对朱赫要求非常严格,让小小的他觉得非常的吃力,不让他去玩,从不接送他上学放学,甚至家长会都极少去开,渐渐的,他对这个严厉的母亲,产生了一种疏离,总想着有一天要独立,可以摆脱她的管束。
现在,他做到了,可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样。事业稳定后,他要给朱妈买新房子,朱妈不肯,一定要住在老宅,大概是想在这怀念朱爸吧。
进了屋子,朱妈还在午睡,躺在那里安安静静。朱赫把西装外套脱了,放在沙发上,看看床上的老人。他从不知道,自己母亲头发花白了这么多,身子也消瘦了不少,她在电话里不是很有精神的说自己身体很好吗?所以,他就信了。他低下了头,究竟是信了,还是在逃避着什么,而忽略的对她的关心。
这个他在世界上唯一至亲的人,现在就躺在离他几米远的床上,却感觉两人之间隔的那么遥远。坐了一会,起身告诉小佳,自己下午还有个会,就离开了。小佳不满的背后撅撅嘴,却也没再说什么。
走到巷子口,一个老伯() 从他挥了挥手,是朱家小子不?
您是?朱赫疑惑的抬起头。我是武伯,哈哈,臭小子,武伯笑呵呵的说。武伯,您好,朱赫礼貌的说。你回来看你母亲了?武伯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朱赫说。唉,多回来陪陪她,她呀想你想的紧啊,武伯意味深重的说,这几天还天天守在这站着等,那样子就是在盼着见到你呢。还和以前一样,你每次上学,她就靠在这,看着你。放学前呢也站在这等半天,直到远远的看见你才回去。你妈不容易,从小带着你,一个女人家什么活都干,搬砖挖煤真是很能吃苦啊。她对你的严厉,只是表面,可你想想,她对你的照顾哪个不是体贴入微,其实她很关心你的。武伯的一番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心中最脆弱的一面被人击破一样。
回去的路上,他不断的回想以前的事情,朱妈对他虽然严厉,但是生活各方面从没亏待他,家境虽然不好,但他从未吃过什么苦。可想而知,生活贫瘠的时候,那些苦都是谁吃的。
傍晚,刚刚吃完晚饭,朱妈坐在客厅里,知道儿子今天来过了,自己却因为不舒服在休息,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毕竟,她是多么想见到儿子啊。穿上外套,出了家门,慢慢走到了巷子口。今天的风有点凉,让朱妈有些吃不消,但她还是想着在这站一会。一辆车停在了不远处,车里的人看着朱妈在风中单薄的身影,眼睛酸涩,下了车,走到了老人面前。
朱妈已经老眼昏花,直到他走到面前才看清是自己儿子。老人不敢相信般瞪着眼睛,瞧了又瞧,脸上绽放出笑容。朱赫上前抱着朱妈,眼角的泪不经意的滑落。老人的幸福如此容易满足,他之前确是那么的自私和吝啬,拥着老人慢慢像巷子里走去。
妈,你最近很不听话啊,身体不好不去医院还总往外跑。朱妈小心的看着儿子,没底气的说,我身体挺好的,出来透透气。朱赫他停下脚步帮朱妈紧了紧衣服说,我最近都很清闲,负责监督你看病吃药养身体。朱妈看着儿子,眼中带泪。
身后的两个人手上提着朱赫的行李,跟在母子后边。他已经决定了,搬回来和母亲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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