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私密情感：口述：我寻死不成却又被他施暴……

　　
遇到他，我像闻到迷香的蜂

　　
认识阿中的时候，我还不到20岁，他刚过而立之年。阿中的眉宇间散发着一种在年轻男孩子身上没有的成熟，友善而俊朗，我从他的眼睛里很容易就捕捉到那种令我迷醉的光芒，那么动人心魄，就在那一瞬间，我像所有的豆蔻少女一样，内心中充满了对阿中的幻想。

　　
初尝爱情滋味的女孩子，或许都像坠入花丛的蜜蜂，在迎送花香的风中目眩神迷，忘乎所以。

　　
第一次和阿中约会的时候，我特别挑了件粉色的短裙，在白色的月光下纤细的身影更加妩媚动人。阿中却有些心不在焉，而我的热情越发的浓烈。阿中看着天空，幽幽地说：“平果，对不起，我离过婚。”这句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的心坎上。“谢谢你的坦诚。”一滴眼泪迅速从我眼角滑落。

　　
接下来的日子，阿中坚持给我打电话，即使我在电话里故意冷淡他，他也毫不介意。说实话，我还是很想他的，脑子里始终想着他说的甜言蜜语，而当时的那点委屈在心旌摇荡中早就荡然无存了。再见阿中，他久久地看着我，那柔软的目光令我的心事无处躲藏。忘记了当时我说了什么，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促使我扑到了他的怀里，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阿中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背，吻着我脸上的泪水。那一刻，我自以为我是最幸福的女孩。

　　
阿中给我租了房子，我们在一起生活着。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中午，有人敲门，我打开门，一个女人闯了进来，迎面就给了我一耳光，很不客气地说她是阿中的老婆，她用最不堪入耳的字眼骂起我来。阿中听到叫嚷声从屋里跑了出来，硬生生地想把那个女人拽走，他俩就当众厮打了起来。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我在围观的人群中被拥来拥去，眼前一片迷茫。

　　
不知道这场风波是何时停止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卧室的。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阿中跪在我的面前，握着我的手说：“我跟她早就没感情了，已经在协议离婚了。平果，我是真心爱你，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阿中离开了家，那段日子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当一个月后阿中再回来的时候，首先交给我的是他的离婚证。当时，我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得意，反而充满了犯罪感。但同时也被阿中感动了，就祈求着从此以后能和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常说恋爱中的女人都会犯傻，傻的不可理喻，我就是这样的。常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悲剧前奏，而我却天真地沉醉其中。

　　
不许和陌生人说话

　　
阿中经常有意无意地对我说，前妻如何背叛他，使他对女人一次次失望。而看到我总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他就很严肃地对我说：“平果，我知道你是离不开我的，不要再像那些女人一样伤我的心。”于是，阿中开始对我的生活处处限制，他不允许我和任何异性交往，甚至说话。

　　
一次，我老家的一个亲戚给我打电话问点事情，阿中听到对方是个男声，我放下电话就立刻审问我对方是谁，什么交情。我如实相告，他就是不相信，一个劲地盘问我。见他这样无理取闹，我一急，就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吧。”我话音还没落地，阿中揪起我的头发，就往墙壁上撞。待他停手后，我小心地擦着额头上的伤。阿中站在我身后低垂着脑袋，求我原谅他，说他最恨的就是女人背叛男人，因为在乎我，才会这样失控。镜子中的哭泣已经没有了声响，坐到半夜，我悄悄地走了。第二天，我换了新的手机号，想把这些委屈当作一场醒过的梦慢慢遗忘。

　　
在分手的日子里，我承认还是有些想他，越想越觉得还是爱他的，可越觉得爱他也就越伤心。和阿中的过往像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幕幕地过，时时刻刻噬咬着我，这一切让我一次次拿起电话，却又心烦意乱地扔下。

　　
半个月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一下子感觉到很无助，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给阿中打了电话。阿中说一直在找我，想我想得快要发疯了，听着电话里的声声焦急的哀求，我情不自禁地说：“我好想你。”因为爱他，我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自然想尽快结婚，让孩子名正言顺的出生。但阿中一直以生意忙做借口，不愿意跟我回老家见我的父母。在我怀孕六个月时，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就再次跟他提起。看着他装听不见的样子，我就跟他吵了几句。他居然扑过来，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直到我手脚无力掰他的手了，他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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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再次离家出走。我回到老家，本想求得父母的谅解。但看到我的模样，父母勃然大怒，认为我败坏门风，把我赶出了家，要跟我断绝关系。我孤身一人，靠着存折里仅剩的一点钱，支撑到了孩子落地。儿子出生的时候，我住不起医院，只能找一个会接生的大妈帮我。通常做母亲的第一眼看到襁褓中的儿子，都会喜上眉梢，可我却在儿子的啼声中失声痛哭。本想用孩子留住爱情，却让无辜的孩子一出世就烙上了不光彩的印记。我想这是老天在惩罚我的自私，我无法原谅自己。至今看着儿子，我仍是满腔的负罪感。唯有拼命挣钱，竭尽所能给儿子创造优越的生活条件。(平果说着就把存在手机里儿子的照片递给我看，幸福的笑容里闪过一抹黯然。)

　　
不要再来伤害我

儿子一岁的时候，阿中终于从朋友那里打听到了我的下落。他希望我能回到他的身边，并且表示为了孩子，他会痛改前非，好好过日子。熬过了那么多苦难，我已经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对他所谓的美好憧憬，我早心灰意冷。于是，他隔三差五来看望我们，但每次他看完儿子，我就催促他走。不久，我又发现阿中新结交了一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他们在一起不仅仅是酗酒、泡吧，而且还沾染上了K粉。为了儿子，我向他提出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看我态度坚决，他扔下一句话：“没有我你活不下去。”便恨恨地走了。

　　
一天夜里，阿中喝得醉醺醺地来到我家，我坚决不给他开门。他就抄起门口的花盆砸门，不断地破口大骂，声声威胁。震震的响声，惊醒了卧室里熟睡的儿子，吓得儿子哇哇直哭。我立刻打了110，警察来了之后，阿中还仗着酒劲，不停地吵嚷。为了避免发生可预见的严重后果，警察带走了我们母子，把我们安置在一个安全的住处。

　　
阿中并没有死心。有一天，他硬闯进我家，关上房门就开始打我。我趁他松劲，把他推倒，接着冲进卧室，爬上了阳台，就想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从高空俯视脚下的人来人往，我感觉就像是站在平地一样。阿中见状也慌了神，从隔壁卧室的窗子里伸着脑袋，苦苦地哀求着我不要做傻事。而他的话就像吹在我脸上的风，来去无痕。最后，他把儿子抱了出来，儿子的哭声触动了我，听着儿子声声喊着“妈妈”，我顿时泪如雨下。我从阳台上跳了下来，打开房门，想立刻抱着儿子逃出去，可阿中一把拉住我的衣领，对着我的脸用力地扇着耳光，不停地说，“我让你去死，我让你去死。”或许是他打累了，也或许他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了，他停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想打你，谁让你不听话。我也不求你原谅我，你想死就死去吧，我不再拦你。”说完，扬长而去。我躺在地板上，身体的伤，心里的伤绞在一起，像一头猛兽撕咬着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痛到已觉不出痛的地步。那天，我打开家里所有的酒，一瓶接着一瓶，酒水和着泪水，似乎酒精也无法将这痛楚麻痹。

　　
哀之，鉴之

　　
上个月阿中又打着还我钱的幌子来纠缠我。我忘不了被他暴打的那一幕幕惨状；忘不了他用别的女人把我羞辱的体无完肤；忘不了他像陌生人一样，从我们母子身边离去。爱化成了恨，恨也已灰飞烟灭了，我宁为玉碎，也不会再做没骨气的事情，再和他重温旧梦。于是，我淡淡地对他说：“那笔钱我早就当是被一把火烧掉了，现在你马上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其实，对感情，我一直是抱着朴素的理想，向往着寒夜一碗热粥的温暖。可如今所有的梦都被击碎了，心似在雨中淋漓。看着自己的天空中片片疮痍，我也曾自责，自悔，但那已是无法格式化的程序。与其埋怨命运对自己不公，不如勇敢地面对自己的错误，因为历史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那些尚存在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渐渐磨平。而冰冻许久的心，不会再有温暖。我想，永远不会。

　　
世间的灰姑娘再辛苦，总有与她的白马王子重逢之日，生命对于无愧于心的人，永远漂亮，永远幸福。平果的故事使我想起了梁凤仪的小说《昨夜长风》中的女主角赛明军，都是曾经为了所爱的人全心付出，对方却抛弃了自己和孩子，都是没有被困难打倒，忍辱负重，努力实现着成功的历程。谈到今后的个人感情，平果讳莫如深。但我真心希望她也能遇到一个像谢适文那样的好男人，呵护她，懂她。在采访开始时，平果请我为她拟一个化名。听完她的故事，我既心酸又欣慰，在倾诉人一栏写下了“平果”，祝福她此生平平安安，早日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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