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私密情感:1380米的爱……
两座山峰之间,是一条粗粗的钢丝绳,钢丝绳下是几百米深的山涧,走在上面的人,除了手上那根保持平衡的长钢条,再没有任何保险设施。 接受这项挑战的是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在此之前,他曾数次表演过此类节目,每一次都获得圆满成功。可这一天,上场之前,他的表情特别凝重。因为钢丝绳的另一端,有他心爱的女子。 这是他第一次带她到自己的工作现场来。 他和她,一见钟情,闪电般坠入爱河又闪电似的结婚。那时候,她只知道他是众人眼中的英雄,是一名出色的杂技演员,她被他身上的英雄气概强烈地吸引住了,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工作竟是如此的凶险。 一根钢丝绳,横拉在两座山峰之间,山风过处,她甚至能看到那条钢丝绳在轻轻地飘来荡去。一身火红衣裤的他,手持长长的平衡钢条,小心翼翼地踏上那一段漫长的征途…… 山里常有雾,可这天的雾,来得让人有点措手不及。出发时还晴朗朗的天,一阵凉风过后,浓白的雾忽然就从山涧里慢慢飘起来,最初丝丝缕缕,烟一样笼罩在男子的身边,后来就抱成了大团,棉花垛一样把男子火红的身影吞没了。观众的肉眼看不到,记者的镜头也拍不到。除了阵阵呜咽的山风,现场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中。 从他走上钢丝绳的第一步开始,她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双手紧紧地抓着摇摆不定的钢丝绳,眼睛徒劳地望着那团辨不清前路的浓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没有任何声音。众人的心,越发揪得紧了。雾已是预料之外,一阵突如其来的雨,让现场的气氛越发沉闷不堪。谁也没有料到,今天会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雨中高空走钢丝,又是那样长的一段距离,以前从未有过先例。结果会如何,谁都不敢想象。没有人说话,除了下得越来越急的雨发出的声音。雨水打下来,顺着钢丝绳一路凝聚,又滴滴答答掉进几百米深的山涧。她的手,抓得越来越紧,她的脸也越来越近地贴到钢丝绳上去…… 1380米的路,一段世间最难走的路,漫长得似乎没有尽头。 他怎么样了?能否平安回来?谁也无法预料,只等那团火红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当他走完最后一步,一脚踏在大地上,又被早已守候在那里的亲友们欢呼着抬起来抛向空中时,那个一直拉着钢丝绳的女子已软软地瘫在地上,她连上前与他拥抱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拨开人群,上前扶起她,才发现她的双手满是一道道深深的煞白紫红的钢丝绳痕。她的双手已疼痛麻木得没了知觉。 傻瓜,你这么用力地拉绳子做什么?捧着她的手,英雄的男子哽咽了。 我看不到你,我只想用力拉住绳子让它摇摆得轻一点,我拉着它把耳朵贴上去,可以听到你的脚步声,刚才人群里有孩子在小声说你是不是已经……我知道,你在,你正在向我走来…… 女人趴在男人的怀里,无声地哭了。男人的眼睛也慢慢潮湿了。 说实话,我向来不太喜欢看各类挑战人类生理、心理极限的运动。在那天的电视节目中,我关注的不是男子高空表演的精彩与惊险,而是那位自始至终紧握钢丝绳的女子,只是,那时候,我无法猜出女子那样做的动机。等她面对凯旋的丈夫说出那一番话时,我的眼睛也蓦然湿润了。 我看不到你,但我知道你正在向我走来,我无法与强大的自然之力抗衡,我只能倾尽我的心力将它凝聚在我的手心,哪怕只能为你降低万分之一的危险。这,就是爱吧。
在西藏听了几个关于边防军人家属的故事。 一个故事是有关边防某团政治部主任黄白华的妻子的。边防某团驻守在察禺,那是二战时期曾经的麦克马洪线的一段,自然条件十分艰苦,交通极为不便,一条破旧的道路在极其危险的山间蜿蜒穿行,冬天大雪封山,天气转暖后又老是下雨,路其实是三天两头不能畅通的,即使在正常情况下,也常有塌方、滑坡和泥石流一类的险情发生。 但那是通往察禺唯一的路,不管你是进察禺,还是从察禺出来,如果你不是鸟儿,就只能从那条路上通过。 团政治处主任黄白华驻守边境,好几年没有探过亲了。于是他妻子就请了探亲假,收拾好东西上路了。 在成都要买到飞往昌都的机票很难,一般情况下得等上一个多星期。黄白华的妻子千辛万苦到了昌都,然后又等去察禺的车。好不容易上了去察禺的车,颠颠簸簸地往察禺走,走一段,停一下,走一段,停一下。黄白华的妻子抱着带给黄白华的家乡特产,被颠簸的车子不断地抛起来,又摔下去,五脏六腑都差点儿颠出来。她那一刻想流泪,是为丈夫和丈夫的同伴,她想他们真是太难了,他总在电话里对自己笑着说,我喜欢察禺。喜欢是因为已经适应了,那么,他和他的战友们要是到了氧气充足的内地呢?要是在内地的高速公路上行进呢?会不会反而感到不适应? 车子终于彻底地停下来了。不是到了察禺,察禺没到,是遇到了一场大风雪,路封住了,车子不能再往前开。司机无可奈何地对黄白华的妻子说,嫂子,不是我不送你,老天的事,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没法把车开上雪山,咱们还是回昌都吧,明年再约个好时候进来。 黄白华的妻子拉开车窗,看了看眼前的雪山。雪山美极了。她转过头来说:谢谢你了兄弟,你请回吧,我就在这儿下车,我自己往前走。司机大惊道:那怎么行?!你还要不要命了?!一旁有个探亲返队的战士见状说:嫂子,我本来打算等等,等路好走了再说,你一定要进去,我陪你。 他们走了足足十个小时,也许时间更长,谁知道呢?反正他们用光了所有的力气,已经走不动了,几乎就要躺在雪里睡了,并且永远不再起来,但他们终于走到了。 黄白华接到消息,说他妻子趟着大雪进来了。他丢下手上的事没命地朝雪山跑来。他看见了他们,看见了他的妻子和那个可爱的战士,他们在雪山脚下,是两个慢慢蠕动着的小黑点。他咧开嘴傻笑着,揩一把头上的汗,撩起两脚的雪粉朝他们奔去。 他跑近了,他站住了。 他像一个真正的傻瓜站在那里——那肯定是他的妻子,她一身雪粉,仰着乌紫色的脸儿,两只手探索着,远远地伸向前方,明亮的眼睛呆滞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害上了雪盲,什么也看不见了! 黄白华扑上来,紧紧地、紧紧地、害怕失掉了似的搂住妻子。那个汉子,就那么站在雪山脚下,呜呜地哭出声来。 雪山很美,所有见过了雪山的人都这么说。 另一个故事说的仍然是察禺的事,仍然是进察禺探亲的家属们的事。 这回不是一个,是二十几个,二十几个在内地的西藏军人家属,她们因为自己的丈夫要巴心巴肝地守着边境线,生生死死地守着边境线,不能按预定的那样回内地探亲,就索性约好了时间,一起结伴进西藏来探亲。 因为没法一下子买到那么多飞往昌都的机票,也因为她们各自的家庭大都上有老,下有小,家境并不富裕,一番商量后,她们你搀我扶,叽叽喳喳,爬上了由成都开往昌都的长途汽车,踏上了漫长而危险的川藏线,颠簸了一个星期后,风尘仆仆地到了昌都。 到昌都了,离丈夫近了,丈夫们也知道她们来了,两边都急切地想要早一点见面。包袱一丢下,脸来不及洗,女人们便争先恐后地涌进邮局打电话。电话一通,没说上两句体己话,就知道情况不妙——通往察禺的路,因为雨季造成的塌方,断掉了,不是断了一处,也不是断了两处,是断了好几处,车辆根本无法通行。等等吧,也许会修好的。男人在电话那一头安慰女人。男人毕竟是男人,是长年累月驻守在西藏的男人,山倾水竭的事见得太多了,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女人。谁知一个星期过去了,十天过去了,路仍没有通。其实路曾经通过,没通两分钟,又断了。西藏这种地方,到了雨季,这是很正常的事,雨季路不断反倒没有道理。 女人们急了。女人们大老远地来,有的请了一个月假,有的请了两个月假,不管假请了多久,大家在成都集中时花去了一个星期,从川藏线进来又花去了一个星期,在昌都等路通又花去了十天,眼见一个月时间过去了,连丈夫的影子都没见着,还得从川藏线出去呢,还得从成都返回各自的家乡呢,总不能在昌都一直等下去,等到海枯石烂吧?女人们的丈夫从察禺打电话过来,说,要不,你们回去?你们回去,等明年,或者后年再来? 不!女人们喊。不!有女人咬牙切齿地抹开眼泪了。女人们抹泪的时候,情况再一次出现变化。变化缘于一位西藏军区副司令员,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能让女人们就这么离开!不能让她们的丈夫眼巴巴看着她们离开!就算通往察禺的路断得不可收拾了,断成盘古开天地前的样子,就算前往察禺的山全都塌下来,也要把女人们送进察禺,让她们见到她们的丈夫! 副司令员下令:由昌都军分区组织最好的车辆和人员,送女人们进察禺;通知前往察禺路途中所有的部队和武装部,组织精干力量,在每一处断路的地方等着,女人们一到,就把她们背过去、抬过去、扛过去、架过去,再往前一站送,一站一站,一直送到察禺! 在滞留昌都十几天后,女人们再次上路了。 车艰难地往察禺开去,在第一个断路处,她们下车,由等在那里的部队和武装部组织的人员搀架着,攀过烂石,趟过泥浆,送往断路处的另一头等待着的车辆,再往下一个地方开去。就这样一程又一程,交通车——越野车——卡车——吉普车——拖拉机,在接近察禺的地方,一身泥水的女人们已经换成了骑牦牛和步行,她们朝察禺走去。察禺的丈夫们已经接到消息,在最后一个断路处等着了。 告诉我这个故事的人给我讲了最后的那个场面:当女人们出现时,男人们朝她们奔来,她们也朝自己的男人奔去,他们跑近了,紧紧地抱在一起,然后,二十几个内地女人和二十几个边境线上的男人,他们都哭了。
野百合也有春天 625宿舍的铁姑娘黄小秋病了,身高1.65米、体重65公斤的她,躺在那张小床上显得人也局促起来。个子不低,却那么难看,胖而难看,脸上有生动的雀斑,一笑嘴有些歪。 说黄小秋是个铁姑娘,是因为农村出来的她,开始吃两份饭还不饱,城里的孩子都嚷着学校的伙食糟糕,只有她没心没肺地说:嗯,好吃,比家里的苞米好吃多了。 她天天打水,6个暖水壶,全是她一个人去打。她笑嘻嘻地说,我劲大,人又胖,多跑几趟没事儿。开始那5个人还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没热水了就嚷:黄小秋,热水。好像黄小秋叫热水一样。 宿舍里永远是干净整洁的,5个城里的女孩子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是黄小秋一件件收拾起来。乱了,她们会甜蜜地叫:黄小秋,帮我收拾一下,我请你吃雪糕。习惯了以后,她们当她是她们的仆人,永远地嚷着:黄小秋,帮我洗一下裙子;黄小秋,我的床太乱了……黄小秋习惯了答应所有人。 6个人中5个人都恋爱了,只有黄小秋没有恋爱。周末,只有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宿舍里,其他5个人,全去约会了。 但现在,黄小秋病了。 而且,还是相思病。 据有人说,那个男生,把黄小秋写给他的情书贴到了学校里的广告栏上,和那些家教广告贴在了一起。 5个人全跑去看了,的确,是黄小秋的字。 黄小秋说:杨翼,我要和你好。 她们捂紧了嘴,先是吃惊,接着,哧哧地笑了。怎么可能啊?杨翼是全系最帅的男生,这个傻黄小秋啊,怎么可以动这样的心思?这不是拿热脸往人家的冷屁股上贴吗? 5个人回来劝黄小秋,别傻了,那是不可能的,还是现实一点儿吧。自始至终,她们没有想到戴500度眼镜、总穿平底鞋、胖得和小猪一样的黄小秋会谈恋爱,并且是和系草杨翼!当初,老四和老二这两个美女想下手都没下啊。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似与黄小秋无关。 黄小秋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脸明显地瘦了。 这不是相思,这是耻辱。 都以为她会吃了这个哑巴亏,但她第二天走到那个杨翼面前说:把我的信还给我!立刻还我,否则我扁死你。 男生乖乖地去把情书揭下来还了她。 她扭身走了,一边走一边掉眼泪。黄小秋暗暗下决心:谁说野百合没有春天,野百合也要谈恋爱。 有力气没地方使 黄小秋的改革是从宿舍里开始的。 首先,她声明不再为这5个人帮忙了。大家根本没有拿她的话当回事儿,但当她们看到暖水瓶空空如也,当看到屋子脏乱得如同猪窝一样时,终于意识到:黄小秋,原来是这样重要的一个角色。 再有,黄小秋开始减肥,天天早晨跑3000米;每次不再傻吃两份饭,她只吃菜不吃饭了。三个月之后,黄小秋变到55公斤,这样看起来很是动人了。 第三步要做的,黄小秋摘掉了眼镜,配了一副博士伦,这是替食堂帮厨一个月的代价。大家才发现,黄小秋原来是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啊。 黄小秋买了今生的第一双高跟鞋,棕色,带流苏,走起路来十分婀娜……总之,大学三年级的黄小秋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了,她已经从原来的那个傻傻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迷人的气质女孩儿。 她开始收到情书,也有男生的邀请,但黄小秋没有谈恋爱,还是没有。 大三,她仍然是一个人,她说,玫瑰要等到春天才能盛开。 遇到陈子放是在全国大学生辩论赛上,黄小秋是二辩,对方是主辩,两个人就环境保护问题慷慨陈词。陈子放的眼光十分明亮,是黄小秋喜欢的那种,她虽然言辞激烈,可是心里已经服气了。还是陈子放说得好。 结束后,她收到他的一封信,信中说:你的风采让我非常臣服,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那天,黄小秋在镜子前换了好多次衣服,其实无非是那几件衣服而已。老三帮忙化了妆,可是,还是那么难看,原来,自己真的不好看,她生了自己的气,她怎么会这么难看呢?笑时,嘴还有些歪。实在是不像话。 可到底舍不得不去。 坐在他对面,黄小秋手脚都有些颤抖。哪本书上说了,如果你见到一个人颤抖,一定是爱上他了。 他点了好几个菜,黄小秋心疼地说:吃不了的,不用这么浪费。 陈子放心里就更喜欢了,以前交的女孩子虚荣,总嫌他点的菜少呢,即使吃不了,那个样子是要摆上去的。 黄小秋一直拘谨,不敢笑,因为一笑嘴就有些歪,不但歪,还要露出两颗虎牙,不好看。她对自己太不满意了,裙子也不对,粉不粉黄不黄的;鞋子也不对,带那么多流苏做什么?俗气。 你一直不喜欢笑吗?陈子放问,其实女孩子笑才好看啊。 是吗?黄小秋轻轻笑了一下,可觉得自己丑陋极了。 当然啊,陈子放说,你看,你的笑多么倾城。他夸她了,居然夸她了,这让黄小秋心花怒放。这是第一个男孩儿夸她好看,而且用了倾城这两个字,真幸福啊。 这次,黄小秋真正恋爱了。 上楼都要唱着歌,6个暖水瓶的水她又全包了,因为,有些力气实在是没有地方去使啊。 这叫夫妻店 陈子放站在楼下叫,黄小秋,黄小秋。整栋楼的人都探出头去,因为那声音又执着又好听。 5个人全说黄小秋傻人有傻福,怎么捡了这么个大西瓜呢。 实在是大西瓜。陈子放的父母是外交官,据所有人说,陈子放毕了业是要出国留学的,而黄小秋也可以跟着去,爱情事业双丰收,这是多美的事情啊。 黄小秋会傻傻地问: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很爱这个男孩儿,他的清秀、他的博学、他的努力,他一直这样爱她,叫她傻丫头,为她买糖炒栗子,跑到六楼来时,还热乎乎的。 黄小秋说了更傻的一句话:你和我妈一样对我好。 陈子放就笑了,他说:真的吗?那我就能当你老公了。 黄小秋的爱情标准就是,能和她妈一样对她好就是爱情。 所有人都说黄小秋捡了大便宜,这样的男孩儿怎么会给了她?她不好看,她来自农村,她不会吃西餐,她露出虎牙有些傻……可陈子放爱上了她。陈子放说:因为,爱情是朵朴素的花,我的黄小秋,有颗水晶一样的心。 毕业后,他们坐上了西去的列车。 陈子放执意要去西部当志愿者,而黄小秋因为成绩好本来可以保送上研究生,可她笑着就跟陈子放走了,她说,陈子放在哪里,爱情就在哪里。 所有人都说他们傻,陈子放说:我就是爱黄小秋的傻劲儿,别的女孩子,现实的因素考虑得太多,纯粹的爱情太少了,而黄小秋,就是为了单纯的爱情。这样的女孩子,就是男孩儿的宝贵珍珠啊。 都以为他们是作秀镀金,都以为他们两年后就会打道回府,甚至飞到大洋彼岸去,但两年之后他们的爱情在西部开了花。 再两年,他们的爱情结了果。他们建了一所希望中学,生了一个小男孩儿,名字叫陈希望。 在那所中学里,陈子放是校长,黄小秋是教导主任,用黄小秋的话说,她和陈子放这叫夫妻店,有一个小伙计,那个小伙计,就叫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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