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另类情感:一场迟到四十年的婚礼……
1968年10月,文磊顺应潮流,和大城市知青一同上山下乡,被分到本县深山老林某大队的某个生产队,一个名叫崔萍的上海姑娘,分在紧邻的一个生产队。
文磊被下放到大有作为的农村。日常生活三步曲,挣工分、砍柴烧饭、下河洗衣服。崔萍从上海下放到皖南山区,青山翠竹,新奇新鲜,尤其是小溪流水,清澈见底。傍晚在河边洗衣,看着水面美丽的倒影,崔萍轻轻地唱着:“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篷,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一日,崔萍在洗衣服,放在身旁的脸盆被溪水冲入河流中,崔萍赤脚追赶,在即将追上脸盆的那一刻,脚一滑,跌入河中,“救命!”倒下的瞬间,崔萍看到不远处的木桥上,一人甩下柴担向她奔来……
醒来后,崔萍已睡在床上。房东大娘给她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大娘告诉她,救她的人叫文磊,是邻队和她一同下放的县城知青。
一星期后,文磊来看她,带来了6个鸡蛋,脸上写满了憨厚和单纯。从那以后,两个年轻人越走越近,夕阳西下,映红山岗;秋高气爽,菊花清香;小桥河边,形影相随。两年后,喜从天降,两人都被招工到县直国营企业单位。相识,相知、相爱,举办婚礼已经水到渠成。
想到明天领证,成为他的新娘,崔萍心里特别幸福,一股莫名的热浪,从内心里一轮又一轮地蒸发出来。遗憾的是,没有等到旭日东升,崔萍同寝室的女友满头大汗地跑到文磊住处告知他,崔萍夜里高烧不退,已送到县医院救治。文磊急忙赶到医院,醒来的崔萍抓住文磊的手,眼里流出愧疚的泪水。“一切都会好的。”文磊的安慰,真诚而又无奈。医生建议立即转院。
在医院治疗半个月后,主任医生告诉文磊:“你女友患的是风湿性综合症,手脚器官将逐渐萎缩,这个病很难根治,你要做好长期思想准备。”“啊?!”满怀希望的文磊,一时木讷得不知所措。
回县城后,单位分给崔萍一个很小的单间。崔萍父母将女儿托付给文磊,带着疲惫、憔悴和焦虑的心情回上海去了。每天一早,文磊就会来到崔萍住处,起煤炉、烧开水、做早餐、煎中药,一切就序后,按时到单位上班。中午和下午下班后,文磊会在第一时间来到崔萍住处,把一切该做的事做好,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回自已的宿舍。
假日天气晴朗,文磊会用自行车推着崔萍到县城郊外,看水西红叶,太子泉畔,蝴蝶双飞;周末阴雨绵绵,室内是两人世界,文磊讲述日常所见所闻,共同回忆下放山区有苦有乐的岁月。
转眼6年悄然而逝,1977年恢复高考的喜讯传到县城每个角落。崔萍的手脚已部分萎缩,高考前夕,她无法成眠。文磊30岁了,不能再拖累他了,崔萍最终作出了一生中最痛苦的选择。翌日上午,崔萍含着眼泪将一封邮寄给父母的信投入邮箱。
三天高考结束,文磊兴冲冲地来到崔萍住处,人去室空,桌上留有一封信:“文磊,我已被母亲接回上海,感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的身体原因,使我们俩不能永远在一起,忘记我吧,崔萍。”
文磊泪如泉涌,稍后,室内传来狼一样的嚎叫。
在上海崔萍父母家,文磊见到一个麻脸中年人。崔萍父母告诉他,这是崔萍的未婚夫。麻脸中年人很是客气,一双像钳工一样的手,抓住他的手不放,深深感谢这位乡下朋友对他未婚妻多年的照顾。文磊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见到崔萍的面,十天后搭乘县土产公司的货车回到县城。
文磊被南京某大学会计系录取,暑假回来,姐姐给他介绍了一个叫春兰的农村姑娘。面对驼背的大姐,他无法拒绝,文磊作为男孩,是三代单传,是姐姐把他抚养成人。他觉得姐姐把自已弯成了一座桥,让他达到成功的彼岸,如果娘活着,肯定也是大姐这个样子。
没有爱情的婚姻,味同嚼蜡。大学毕业后,文磊去了南方,心中装着崔萍,文磊在会计事务所机械地做事。淘金不成,文磊很快又回到县城,在一家商业公司担任会计主管。
数年后的某个夜晚,春兰面对终日闷闷不乐的丈夫,提出了分手。文磊说:“我知道对不起你,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初衷,谢谢你能理解我。”婚姻是一种生活方式,但这种方式不适宜时,分手是最明智的选择。文磊取走了玻璃板下面的一张照片,其余都留给了春兰。
寒来暑往,一年又一年,文磊在回忆中过着自已的日子,春暖花开,他半夜起床,靠着窗口坐下来,看到逐渐消退的乌云和又冒出来的月亮。月儿圆圆,流水潺潺,溪边的崔萍是那样的美丽,眼睛如翠蓝的春水,写满了坦然,荡漾着明澈。苍天不公,伊人今在何方?
终于有一天,上帝慈悲,文磊从崔萍的一个密友中得知,当年在上海见到的那个麻脸中年人,根本不是崔萍的未婚夫,而是崔萍的表哥。崔萍父母已经先后去世,现在上海跟她妹妹生活在一起。
在崔萍妹妹家,文磊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崔萍,弹指四十年,崔萍的一头秀发已被银丝覆盖,娇美的身躯被病魔纠缠得弱不禁风,迷蒙的眼神婴儿般无助,积淀着一种对病魔对当初痛苦选择的深深哀怨。
“你来了!”文磊突然出现,崔萍的眼睛亮了起来,分明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一种对少女时代初恋归宿的最后乞求。
“跟我回家!”他轻轻地把她抱在怀里,那深厚柔和的声音,那最熟悉的身躯,那曾经结实硬朗的臂膊,无不使她百感交集。
双方都默认了心底最深处的那片净土,“爱!”便有了最后一片落叶的依托。
在县城,他们举行了婚礼,崔萍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轮椅上,文磊穿着崭新的礼服,在亲朋好友的祝福中,他推着她缓缓地进入喜宴大厅。春兰夫妇,忙前忙后;姐姐姐夫,悲喜交加。迟到四十年的婚礼,人们感叹,那个年代的爱情纯洁得就像那时无污染的明净天空,所有参加婚礼的人都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病魔无法阻止爱的花朵美丽地绽开,时光无法摧毁藏在心头的真爱。苍老的是岁月,而爱会永远年轻。真爱永恒,彩霞满天。
卓雅是一个浪漫的女孩,从少女时代就沉醉于那些童话般的爱情故事里。大学时她偶然认识了蓝诚,卓雅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酷,她被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撇开众多的追求者,主动地走进了蓝诚的心。他们相爱了之后,卓雅才发现蓝诚看似冰冷的外表下其实也有一颗热烈而浪漫的心。
大学毕业后,卓雅成了一位令人羡慕的白领,而学生物的蓝诚则回到了西部他的家乡,在一个自然保护区工作。两人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现实和父母的压力让卓雅感到她和蓝诚的这份感情似乎已真的“难成”。卓雅不甘心这份爱就此结束,工作两年后,她打算亲自去蓝诚那里,动员他到她这个城市来。只要两人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为了给蓝诚一个惊喜,卓雅没有事先给他打电话,她下了火车又坐长途车翻山越岭数小时,终于到了蓝诚的单位。一问,蓝诚上山去了。蓝诚的一位同事听说她是蓝诚的女朋友,热情地带她上山去找蓝诚。
“你来得正好,你的蓝诚正招蜂引蝶呢。”蓝诚的这位同事笑着说。“什么意思?这里有女孩在追他?”卓雅惊问。
蓝诚的这位同事笑而不答,卓雅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
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后,蓝诚的同事突然指着一处山沟说:“你看,蓝诚在那里。”卓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一个瀑布如洁白的银链挂在碧绿的林间,飞溅的水珠在阳光下如珍珠般跳跃。蓝诚正在水边埋头摆弄着什么仪器,他周围是成千上万的蝴蝶在翩翩飞舞。蓝诚的同事说:“看见了吧,这就是我说的蓝诚在招蜂引蝶,他正在研究蝴蝶呢。”
卓雅被眼前这童话般的景色惊呆了,她掏出手机,放起《两只蝴蝶》的歌曲朝蓝诚走去。
当蓝诚听见歌声回头时,一下呆了,看着深情对他微笑的卓雅,他眼里浸出了泪水,猛地上前一下把卓雅搂在怀里。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等到秋风起秋叶落成堆,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在两人的拥吻中,歌声和蝴蝶一起在空中回旋……
三天后,卓雅倾尽全力,还是没能说服蓝诚同她回城。蓝诚说:“城市适合你,可不见得就适合我,那里有青山绿水吗?有蝴蝶飞舞吗?”卓雅生气地说:“你的青山能穿吗?你的蝴蝶能吃吗?你还是现实点吧,这保护区并不缺你一个人,可我缺你这个人。我爱你,我需要你在我身边,你明白吗?”
两人话不投机,吵了起来。最后,卓雅含泪离开了。临别时,蓝诚默默地送她一纸盒蝴蝶。在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上,卓雅打开纸盒伸出车窗,放飞了那些蝴蝶,“回去吧,回你们的山里去吧!”她泪眼朦胧地目送那些蝴蝶飞走。
回到城里的卓雅犹如大病一场。她请了两天假,把自己关在屋里,她不甘心但又不得不正视现实,她知道她和蓝诚的缘分到头了。她和蓝诚两人只不过是在一个花园里偶然相遇的两只蝴蝶,缠绵是短暂的,分手才是结局。
两天后,卓雅给蓝诚发了条短信:“我们分手吧,祝你幸福!”过了一天,蓝诚才回短信:“我尊重你,祝你幸福!”
卓雅流着泪把手机卡取下来,用铁锤敲碎了它,她感到碎裂的是自己的心。晚上,她梦见手机卡变成了一只蝴蝶,在无尽的旷野里孤寂无助地飞……
卓雅心如死灰,把成群的追求者拒之门外。虽然父母成天来电话苦口婆心地劝说,可她还是坚守着心中一份莫名其妙的执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春去秋来,眼看已接近二十八岁,看着身边的同事朋友一个个披上婚纱,卓雅只是冷眼旁观,她甚至拒绝参加别人的婚礼。
这天,朋友李媛结婚,请卓雅参加她的婚礼,卓雅照例婉言谢绝。李媛缠住她说了大半天,一定要让她去。李媛还说她的婚礼绝对与众不同,是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要卓雅非去不可,卓雅经不住她这样死缠硬磨,只得答应。
下午,卓雅参加了李媛的婚礼。看了大半天,这婚礼不过还是那些俗气的程序,这让卓雅后悔来参加。她正想借故离开,突然见台上主持人捧上一个心形大盒子说:“各位来宾,除了你们,我们还请了一些特殊的精灵来见证这对新人真挚的爱。下面就请新人打开盒子。”
李媛和新郎双双打开盒子,突然,从这盒子中飞出上百只蝴蝶,这些蝴蝶什么颜色的都有,蝴蝶们一下飞满了整个大厅,它们在《两只蝴蝶》的歌声中翩翩起舞。
接着,卓雅看到了更惊奇的一幕,只见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上台跳起了舞,只见她双手舞着奇怪的动作,舞着舞着,大厅里那些飞舞的蝴蝶就向她聚拢,最后竟然聚成一堆,在她的指挥下蝴蝶们乖乖地又钻进了那个心形的大盒子。所有人都看呆了,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新人挨座敬酒时,李媛对卓雅附耳说:“刚才舞蝶的那人在门口等你。”卓雅莫名其妙地说:“可我不认识她呀。”话音刚落,她看见那少妇正在门口对她招手呢,卓雅疑惑地走过去,仔细一看,确实不认识,“你是谁呀?找我干什么?”她问。
少妇说:“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卓雅姐,刚才放蝶和收蝶的情景你都看见了吧?你觉得怎样?”
卓雅由衷地说:“这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创意,把婚礼推向了高潮,既热闹又有寓意,很好。可你找我来就是问这个?你是谁呀?”说起蝴蝶,卓雅突然觉得心头一颤,一种久违的感觉窜上心头。她觉得这少妇来得蹊跷。
少妇说:“这是我们老板的创意,那些蝴蝶就是他专门养殖的,他开了一家公司呢,他用这些彩蝶敲开了婚庆市场的大门。这人你认识,走,我带你去见他。”少妇说到这里,卓雅一下意识到了她说的这老板是谁。
卓雅沉默了一会儿,半推半就地跟这少妇走了,她很想看看现在的蓝诚是什么样子。这时她才发现其实这些年她一直在等的还是蓝诚,但这少妇——卓雅心中泛起一种说不上的滋味。
几分钟后,卓雅在一个街边小花园见到了蓝诚,他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看上去比原来沧桑了一些,可穿着却是一副成功老板的派头。他看见她来了,尴尬地笑了笑。
突然,这少妇几步跳过去,挽住蓝诚的胳膊说:“卓雅姐,他就是我们的老板,也是我的老公,这是我们的女儿。我老公说好些年没有见到你了,想见见你,这不,我就把你请来了。”
“你、你们……”虽然有思想准备,卓雅还是明显地措手不及。她一下被气白了脸,恼羞地说:“祝贺你蓝老板,你终于成了成功人士,祝你们幸福。”
卓雅一扭身,发疯似地狂奔而去。
回到宿舍,卓雅扑在床上好一场痛哭。她恨自己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蓝诚,恨自己瞎了眼,没有看清蓝诚狭隘的心胸,他竟以这种小人得志的方式来报复她当初的分手,恨李媛这妖精和他们串通一气来气自己。
卓雅哭到半夜,她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回父母所在的城市。做好决定后,她给人事经理发了一封辞职的电子邮件,又手写了一份委托书给房东,请房东帮忙处理屋内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卓雅提着行李箱就往城郊的火车站赶,她恨不得一步就跳离这个城市。可到了车站,只买到下午的车票,她不得不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等。
卓雅刚端起咖啡,就见一个快递公司工作人员捧着一束鲜花和一个纸盒径直朝自己走来,“请问你是卓雅吗?”工作人员问。“是的,我是卓雅。”她说。工作人员先把鲜花和纸盒递给她,又给她一张纸条,卓雅一看,是蓝诚写的:“卓雅,昨天那女的不是我太太,我没有结婚。请你打开这纸盒,然后坐上快递员的摩托车,跟着从里面飞出的蝴蝶走,你会得到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惊喜。”
卓雅被这突然的变化弄昏了头,但一种强烈的冲动还是促使她照办了。她打开纸盒,里面飞出两只巨大的彩蝶,彩蝶在空中盘旋几圈后便沿着一条街道飞走,摩托车也随即跟上。
很快,那两只彩蝶便来到了不远的郊外,然后径直朝南方飞去,仿佛有人在招唤它们似的。十多分钟后,这两只蝴蝶把他们带到了一幢仓库模样的房前,两只蝴蝶直接飞进了仓库大门。卓雅下了车,也跟着走进大门。
突然,眼前一下涌现一大群彩蝶,随即,《两只蝴蝶》的歌声响起。卓雅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更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所有的彩蝶都向前面一块比放电影的宽银幕还巨大的白布上集中,渐渐地,这些彩蝶在那上面排成了两行五颜六色的字,上面一行是英文“I love you”,下面一行是中文“卓雅,嫁给蓝诚吧!”
卓雅正惊得目瞪口呆,蓝诚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他捧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单膝跪在卓雅面前,他侧边站着昨天那少妇和那小女孩,她们正望着她笑呢。
蓝诚说:“这是我表妹和她女儿。昨天她未经我同意就用那种方式来考验你。我想向你解释你却一阵风似地跑了,我费了老大的劲才在火车站找到你并用这种方式把你请回来。卓雅,我爱你,嫁给我吧。”
卓雅流着泪点头,她伸出手让蓝诚戴上了钻戒。“这些年你成了蝶神吗?这些蝴蝶怎么如此听你的摆布?”她问。
蓝诚说:“这并不神秘,昨天我表妹在婚礼上收蝶,今天那两只蝴蝶飞回来,还有这些彩蝶在布上组成字,都是因为我用蝴蝶喜欢的花蕊研制成了一种药,有了这种药,它们就听我指挥。我们保护区为了增加经费,安排我用我的研究成果成立了一家公司,这里就是我们公司刚建起的养蝶基地。”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红尘永相随……”歌声中,卓雅和蓝诚紧紧相拥。
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在湖南娄底,却有一名男子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夫妻间既能“同甘”,也能“共苦”的动人故事。
妻子不幸高位截瘫后,为筹钱,他曾给人下跪、磕头讨钱;为赚钱,他白天外出打工,晚上回家后再干农活和家务;为省钱,他自己进货买药,并在2003年学会了给妻子打针输液……
当年,医生曾预言,她活不过3年,可她却多活了11年。之所以能够创造这样一个奇迹,只因她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妻子高位截瘫,他给人下跪讨钱
14年前的那个晚稻收割季节是现年50岁的刘快意难以忘记的过往。
刘快意和现年48岁的妻子刘雪红都是娄底市娄星区茶园镇农群村江树组人。上世纪80年代末,青梅竹马的两人相恋并结为伉俪。容貌姣好的刘雪红性格活泼开朗,婚后夫妻恩爱有加,1988年生下儿子。
2000年10月,一场意外降临了。
当时,正值农忙季节。一天中午,刘快意正在田里抢收稻谷,在家的刘雪红拿起农具,走上才建了一层的平面屋顶翻晒稻谷。就在她认真翻弄着谷子时,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从屋顶仰头摔下。
刘快意听到邻居的呼叫声后,赶紧丢下手头活计跑回家中。他一边将妻子抱回屋里,一边打电话呼叫车子,将妻子送入了娄底市中心医院。
诊断结果一出来,刘快意顿时懵了:妻子颈椎第五、六根骨骨折,更为严重的是,其骨折处神经膜受损严重,致使其高位截瘫。
因妻子每天花费的医疗费用较为巨大,刘家很快花光了所有积蓄,刘快意不得不四处借钱。到再也无处可借时,刘快意不得不到处给人下跪讨钱。
批发药物自己动手打针,
“药瓶可以装满一大车了”
住院一年多后,刘雪红的病情较为稳定了。刘快意也无钱供妻子住院,只得将她背回家里。
刘雪红自颈部以下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能躺在床上度日,每天的吃喝拉撒也只能在床上完成。刘快意细心地、尽职尽责地照料着妻子,从无怨言。
刘雪红住院期间,共花去医药费3万多元,其中的大部分钱是借来的,小部分是好心人捐助的。在现在看来,3万元钱并不是个太大的数字。而那时,一天的工钱才15元,3万元足以在农村盖上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
而且,刘雪红在家依然需要打针吃药。她前几年每天都要输液,到后来是隔一天输一次,每次都要几十元,这钱就得靠刘快意去挣。
为了省钱,刘快意给妻子治病的很多药都是他自己骑着摩托车去娄底批发来的,比如头孢安定,医院一包收费3元,他自己进货只要0.8元。请医生请不起,从2003年开始,他就开始自己学会了给妻子打针输液。后来,因为刘雪红身体严重变形、萎缩,任何医生找不到她的血管,也不敢给她打针,也只有刘快意和儿子能做这件事。有村民告诉记者:“这几年,刘雪红用的导尿管和输液管及药瓶,你就是用卡车来装,也足可以装满一大车了。”
因为刘快意对她护理得好,2007年刘雪红去娄底市中心医院复查时,令该院脊椎科医生邓久生非常吃惊:“这简直是一个不敢相信的奇迹。”邓久生介绍,像刘雪红这种病人,通常都会因感染而在一两年后去世,活得最久的也就3年左右。
他白天打工,
晚上戴着矿灯干农活
为了还债,为了给妻子筹钱买药,刘快意不得不想办法去赚钱。
可妻子身边也不能少了人。刘快意决定白天出去打工挣钱,到了中午和晚上,就赶回来做饭,而晚上回到家后就做自己家的农活,并照顾妻子。
好在岳母就是本组人,在刘快意外出打工时,她帮着照顾刘雪红。
刘快意白天出去打工赚钱;雨天和晚上,他就头上戴着矿灯做农活。有天晚上凌晨了,一个邻居外出回来见他还在地里干活,夺下他的锄头扔了。刘快意说:“我不这么干哪行啊,妻子输液的钱从哪来?”那个邻居听后都哭了。
刘快意喂了4头母猪。猪产崽了,欠了人家的钱,就拿猪崽还。2008年,他一个人花两个多月晚上的工夫,盖了4间猪栏,水泥砖都是他晚上做的。最多时,他喂了20多头猪。
刘快意每晚间隔一小时就要起来给妻子翻身子。妻子有时拉肚子,把床上搞得一团糟,但刘快意耐得烦,总是细心地帮她清洗。10多年里,刘雪红不能自己排大便,每次都是刘快意用手帮她抠出来。
每天晚上,刘快意都要12点后才能睡觉。每天早上,最迟5点前就起床了。“他自己这么辛苦,却没钱买肉。有时,给我称回来两块钱肉,他都是煮了给我吃,自己则用白开水泡饭吃。” 刘雪红生前曾对记者说,“而我因为自己身体不好,脾气就容易暴躁,有时莫名其妙地就对他发火、骂他,他却总是陪着笑脸。”说起丈夫这些年来的艰辛和点点滴滴的好处,刘雪红眼含热泪。她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有苦也不对人说
刘快意的所作所为,村民们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
近日,陪同采访的农群村妇代会主任刘爱兰告诉记者:“这样的男人确实了不起,他不仅对妻子好,邻居要有什么事叫他,他也从不推辞,义务帮人做事。我还问过他,为什么2000年给妻子治病时,为了筹钱他还给人下跪,而现在别人数工钱给他,这是他应得的,他为什么不要?他说:‘那时是没办法,想治好妻子。现在通过自己勤劳,能过得下去,帮邻居做事,乡里乡亲的,怎么能收钱?’”
到如今,刘快意靠毅力一次次战胜困难,不仅延长了妻子的生命,还把原本只有一层楼的房子加盖了一层。
60多岁的村民刘金连说:“我到外地去跟人说起刘快意的事,哪个都说这不简单,哪个都有点不相信。”
两年前,刘快意的儿子结婚了,娶的是一个外省的姑娘。在村里人看来,家里有个这样的婆婆,一般的女孩子是不会接受的。邻居们都说,除了这个姑娘心地好,刘快意这个公爹也给他儿子加了形象分。
带着刘雪红和村民的称赞,记者在娄底市万宝新区的沪昆高铁娄底南站工地上见到了刘快意。可第一眼看去,这个被乡邻们称为了不起的男子,身材中等偏矮,脸上皱纹纵横,头上也有不少白发了。
面对记者的采访,他面带笑容,神情羞涩。他说,14年来,确实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自己也感觉很苦,很累!“但这能给谁去说?有话也只能往心里面咽。事实上,上天也没有给我多少时间多想这样的问题。”
问及曾经有没有想过放弃,这个朴实的汉子十分坚定地回答:“这是我的妻子,怎么能够放弃!我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在他看来,白头到老不是随便说说,而是一辈子的承诺。
前些日子,刘雪红带着对丈夫的不舍离去了。但村民们告诉记者,刘雪红是含笑而去的,她曾经说过“没有他,也早就没有我了”。而且,刘雪红此前已经签了协议,把遗体捐献给医学会,希望为丈夫减轻一点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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