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私密情感:你的爱从未缺席……
(作者:妞妞)
【送话器中传出的呼呼风声】
父亲因车祸被送往医院的时候,亚舟正在第三次骑行去西藏的途中() 。许是在信号不好的区域,亚宁拨了很多次才终于打通了亚舟的电话。
电话那端,亚宁可以清晰听见送话器中传出的呼呼风声,亚舟开口,好像因为气喘而不时停顿:”亚、亚宁,你、你照顾好爸爸……”
亚宁的心,忽然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当亚舟说”都靠你了”时,不知道他是否说完,亚宁就默默挂了电话。
这么多年,亚宁从来没有认真地跟亚舟生过气,虽然作为哥哥,亚舟实在是不太顾家。他天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年少的时候就喜欢东奔西跑,所有的假期几乎都在外面,先是参加夏令营,大了之后,便和同学组织骑行或者搭车去旅行……因为阳光的暴晒,亚舟从年少时候起,就有了一身被阳光晒成棕色的肌肤。这样的亚舟学习成绩自然不是太好,18岁那年,勉强考入了一所不入流的大学,学校管理松散,亚舟从此开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骑行爱好者。对亚舟来说,远方有一种难以抵抗的魔力,引得他一次次前往。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大学毕业后,亚舟和有同样爱好的同学盘下了位于粉巷的一家酒吧,然后雇了人打理,自己则继续旅行,乐此不疲。
这样的亚舟,一年到头很少有时间待在家里。
起初父母也试图改变亚舟的爱好,却一直未能做到,后来也只能由他了,父亲自我安慰说,由他吧,总好过其他不良嗜好。
亚宁起初并不在意这些,只觉得哥哥的爱好与众不同。和亚舟相比,亚宁倒是极其安稳的性子,从小就比较”宅”,不爱热闹,更喜欢待在家里看看书、帮母亲做做家务,甚至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做几样菜……在同年龄的女孩子中,亚宁的这种性子也少见。母亲曾戏谑,明明是一对双胞胎,性格却是天壤之别。
【两兄妹最亲昵的时刻】
没错,亚宁和亚舟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亚舟是哥哥,早出生几十分钟。
和很多双胞胎不同,亚宁和亚舟不同的并不只是性格,还有长相。亚舟黝黑、高大,五官粗犷,亚宁却娇小、白皙,眉目纤细。
因为性格的不同,同龄的兄妹俩,自小倒也很少闹矛盾,从来不会争东西、抢地盘,因为亚宁喜欢的那些,比如布娃娃、音乐盒什么的亚舟全然无兴趣,而亚舟喜欢的遥控车、望远镜之类,亚宁更是不屑一顾。甚至上小学后,因为成绩的差异,两人并没有分在同一个班里。只是作为哥哥,亚舟倒是晓得每天放学后,等到亚宁手牵手一起走。
或者因为这个缘故,亚宁在班里少有男生敢欺负。而亚宁则喜欢吃饭时,看亚舟狼吞虎咽,常常会让她忍不住笑出声。亚舟就会冲妹妹扮鬼脸。
这是两兄妹最亲昵的时刻了。
日子便是这般乏善可陈。
大一些之后,兄妹俩相处的时间慢慢少了,亚舟考的学校离家远,只能住校,亚宁考入离家一站路的重点高中,走读。大一些的亚宁性子越发沉静、内敛,越发恋家。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亚宁也选择留在西安读大学,学的金融专业,毕业后便去了一家银行的信贷部,离家不远,依然可以住在家里,陪着父母。
彼时生活安稳,所以亚宁的恋家和亚舟的没心没肺之间,都是合理存在,并没有什么矛盾,直到这一次。
【她是真的怨他了】
父亲的诊断结果让亚宁心疼和难过不已,那辆肇事的车子开得太快,导致了严重后果,医生说,此后,父亲都要坐在轮椅上。
强忍着没有当场号啕大哭,但亚宁感觉到拿着病历的手一直在抖。然后,当母亲焦急地询问状况时,再也忍不住,亚宁抱住母亲,眼泪唰唰地下来了。
那一刻,在心疼和难过之余,亚宁忽然有一点点恨亚舟,恨他在这样的时候,在家里出了这样重大事故之际,他竟然缺席。甚至没有承诺即刻赶回,只是抱歉而已。
这让亚宁觉得,亚舟的没心没肺,在亲情的真相里,分明是一种冷漠。
入院当天,父亲便做了手术,手术很顺利,醒来后的父亲也努力坚强地面对现实,反倒安慰亚宁别伤心。
这让亚宁更加难过,父亲是在晨练的路上被超速的出租车撞伤的,当过兵的父亲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间断过晨练,喜欢跑跑跳跳,可是以后……亚宁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又不能在父亲面前表现出难过。很想身边有个人可以商量一下,哪怕只是倾诉也好。
但是亚舟,直到父亲手术做完的第三天早上才出现。并没有同亚宁寒暄,亚舟冲到父亲病床前,叫了声”爸”,眼圈就红了。
父亲并没有责备亚舟,母亲亦不语,像是已习惯了亚舟在这个家中的缺席,这种缺席,的确已不是第一次–曾经,兵荒马乱的拆迁搬家时,亚舟缺席;父母20年结婚纪念,亚舟缺席;亚宁的毕业典礼,亚舟缺席;母亲做阑尾炎手术,亚舟缺席;祖父去世的葬礼,亚舟也缺席……那些时候,他都在路上,或者无法赶回,或者不想赶回,故意和不故意地,缺席了一家人本该一起的时刻。所以这一次,即使是这样的事故,父母亦没有抱怨他半句。
故此,亚宁觉得作为妹妹,自己也没有理由多说什么,于是只简单跟亚舟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亚舟抱歉:”都是我不好。”
亚宁缓缓舒一口气,他是不好,但是,她已不想说。只是看着亚舟,亚宁觉得有些疏远和陌生–不是因为长期不见,而是在感情上,远了。
她是真的怨他了。
【他在意她的感觉】
之后,父亲的康复期,亚舟没有外出,每天早早晚晚在医院守着。半个月后,父亲出院回家休养,亚舟跑出去买了功能最好的轮椅,耐心地教父亲如何使用,每天推着父亲去公园或超市,并且破天荒地在一天中午将行李搬回了家里–多少有点儿将功赎罪的感觉。
这反倒让亚宁不太习惯,而亚宁更想知道的是,这一次,亚舟会停留多久?她不信亚舟会因为父亲,彻底放弃自己多年的爱好–那是亚舟的人生梦想。
(作者:宋艺)
一户人家有三个孩子,大哥、二姐和小妹。小妹生下来,二姐就成了”二的”。
家里的事儿基本靠奶奶管,但奶奶年岁大了,脑子、力气都不够用。爸爸、妈妈都上班,还经常加班,顾不上家。大哥学习好,一直是学校的小干部,放学总是晚,回来就做功课。小妹还小,根本指不上,还得人哄她玩儿。二的自然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
妈妈说:”二的,给妈把衣服收起来,天阴了。”
爸爸说:”二的,给爸扶着梯子,爸爸看看房顶怎么还漏。”
奶奶说:”二的,添把柴,别让火灭了。”
邻家娘娘也说:”二的,来白菜了,快排队去。”
后来连家附近的人也叫她”二的”。
副食店的看她提着油瓶子进门,便招呼她:”二的,打油来啦?”
煤场的远远看见她走过,会提醒:”二的,天凉了,你们家今年的煤还没买哪!”
二的从来都是脆生生地答应着”哎,好嘞”,然后麻麻溜溜地办了。临了,跟帮她的人还得周到地说声”谢谢您”。
奶奶没工作,对孩子们是一碗水端平的。”六一”节的礼物肯定是一人一份,过年的新衣服也是一人一身崭新的,谁过生日,前一天奶奶都给包饺子催生,正日子打卤擀面条。
大哥后来考上了北京的大学,奶奶那时候也老了,抱着大哥直哭:”我的大孙子啊,一年见不了一面了。”最后塞大哥手里一沓票子,那是奶奶辛辛苦苦攒下的养老钱,那时候面值最大的是10块钱的票儿。
二的学习一般,但不至于倒数,高中勉强能考上。二的自己就说准备上中专,考不上中专就上技校。最后二的说,有的技校二年级就能实习领工资呢。爸爸妈妈说,咱家不指着你挣钱。最后,二的考上了中专,毕了业,在国营大厂的工会上班。第一个月领工资,二的连硬币都交到了奶奶手里。二的负责家里的采买,爸爸妈妈工资都不高,大哥又在北京上学,奶奶治病也得花钱,二的知道家里不富裕。
小妹学习比不上大哥,但也不错。小妹刚上大学第一年,大哥在北京读博士,二的工作有两年了,奶奶就瘫床上了。那时候不兴请保姆,二的就成了照顾奶奶的主力。二的早晨起来先收拾完自己,再帮奶奶上厕所,给她洗脸、漱口、穿衣服,把早点和水摆到奶奶跟前,再去上() 班;中午回来接着帮奶奶上厕所,做午饭;晚上继续做饭,收拾。外地亲戚听说奶奶病了,来看奶奶。”您瞧您老太太,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儿都是大学生,多有出息啊。”说话这工夫,二的正把沏好的茶递到亲戚手里,亲戚看到她,忙加上一句:”二的也这么能干懂事。”二的笑笑,到厨房忙活饭去了。
后来大哥留在了北京某部委,娶妻生子。二的也结了婚,有了儿子。小妹大学毕业后,随着男朋友出国了,在国外一连生了三个孩子,那边请保姆挺贵的,爸爸妈妈间断着就去了十几年,帮着照看孩子。但爸爸妈妈一直不太适应国外的生活,觉得语言不通、寂寞,加上孩子们也都大了,就回来了。
二的这时候也赶上单位改革,下岗了。二的就回家了,每天去看看爸爸妈妈。家里的生活不错,大哥和小妹都给家里寄钱,二的就给老两口做点顺口的,收拾收拾家,跑跑腿儿,还经常带他们去医院看病,已经快80岁的爸爸妈妈身体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过春节的时候,大哥一家子回来了,小妹和大家视频聊天,和家里每个人都说几句。
小妹说,姐你最不容易了,爸爸妈妈全指你了。
二的说,跟我客气啥,不是我爸妈啊?
二的说了两句,就到厅里,忙活摆桌子上菜。
最后换爸爸和小妹聊天。
一会儿,二的过来叫爸爸吃饭。
就听爸爸对小妹说:”你记住,一定要疼中间那一个……”
二的一下子停了脚步,静静地待了一会儿,擦擦脸上的泪,喊:”爸,吃饭了。”
(作者:叮铛猫)
就这样把她惹到了
母亲55岁生日,我回母亲家吃晚饭,妹妹妹夫和母亲多年的好友芳姨也在。
吃饭时,芳姨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前不久,我离婚了。前夫唯一能给我的,只有一套房子,我没有孩子,现在一个人生活。
芳姨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同意了,又说,对方是做海鲜生意的,老婆前年患癌症去世,带着一个两岁的女儿。
母亲一听,兴奋起来,非让我去相亲。我不想做别人的后妈,也不喜欢母亲的唠叨,脱口而出:”我不去!您不也单身吗?要是喜欢,您自己去!”
母亲气得跳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我没良心。我气极,可又不想和她对骂,让芳姨笑话。于是,丢下吃了一半的饭,走了。
就这样,我惹到母亲了。第二天她便不肯接我的电话。
我脾气也拧了起来,一连好几天没去看望她,电话也没一个。却没想到,3月中旬的一天,妹妹带来母亲住院的消息。
原来,母亲在洗澡时摔了一跤,大腿骨折,住进了市人民医院。妹妹说:”姐,别和妈怄气了,她不也是为你好吗?你就去看看她吧。”
望着妹妹的红眼圈,我点了点头。
去医院的路上,看见一家花店,一束束姜花在花店门口的水桶里洁白的盛放着。我这才想起,春天了,又是姜花飘香的季节了。我犹豫了一下,买了一束姜花。
我以为母亲仍在生我的气,但她见了我,脸上刹时绽放笑容。
“啊,是姜花啊!”母亲说着,欠起身来,一刹那,她的脸庞突然焕发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妩媚,我不禁一愣,突然想起15年前,母亲也曾经露出同样的笑容。
父亲去世的那个春天
那年,我15岁,母亲40岁。那年,父亲患了肺癌,病情绵延4个月后辞世。
父亲未去世时,母亲已患上风湿病和肩周炎。他去世后,家里欠下了一大笔债务。母亲没日没夜地加班,晚上还帮朋友在大排档做零工,为的是早点偿清几个月来欠下的债务。父亲去世一年后,有人给母亲介绍了一个男人。
但是我看不上那样的男人–秃顶,而且看起来土气。别人都称他为老王,50岁上下,经营五金生意多年。
她第一次带老王回家的那天,我看着他们,心中有无限的叛逆。我铁了心认为她这是在背叛父亲,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不上我的父亲,于是,我冲她白了一眼后冲出家门,在跨过平缓流淌的江水的大桥下抱头痛哭。
母亲好不容易等我回去,她找我快要发疯了。她安慰我,很久才对我说,单位效益不好,不知道还能工作多久,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很难找到赚钱的工作,找个男人是希望我和妹妹还能过上正常的日子。
我歇斯底里冲她叫:”我只要有妈就够了,我不要家里来一个陌生的男人!我心里只有爸爸!”
她怔住了,眼睛刹那间红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后来,她真的没有再带老王回家。但她时常会带一束姜花回来,母亲喜欢姜花,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和母亲相恋时,第一次送花给母亲,就是姜花。
她的脾气很倔,我记事以来她就在左右这个家。而我偏偏遗传了她的性格,从懂事起就跟她争执不下。但这回她竟然轻而易举就妥协了,这让我有点意外。
一天傍晚,我放学回家,在楼下拐角处见到下班回家的她。她还是拿着一束姜花,邻居冲她笑:”老王送的花啊?老王对你还真痴情的。”母亲的脸庞突然焕发出不一样的妩媚,笑着回应:”是啊,老王说我喜欢姜花……”
我气得说不出话。原来,她的妥协是假的!她在骗我。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姜花,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然后奔上楼。
她在我身后嚷嚷:”哎,哎,囡啊,怎么了?这花哪儿得罪你了?”
我回头,狠狠地白她一眼:”就得罪我了!老王得罪我了!还有,以后你别叫我囡!我爸才能叫我囡!”
她愣住了,再也没嚷嚷。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姜花,也真的没有叫过我”囡”。
但我与她的裂痕似乎愈发变深,甚至读大学时我宁愿节衣缩食、勤工俭学也不要她的钱;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她就拿着钱去跑关系,陪她去的还有老王,我知道了冲她大吼;我找了一个家境清贫的”凤凰男”结婚,3年后因性格不合又离婚,她为此一直唠唠叨叨……
15年的时间,我总觉得她和我不能融洽地沟通,母女之间的交流,从来都是浅尝辄止。
她还是那么小心翼翼
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嗅着姜花,柔声问我:”怎么想起买花给她了?”
我说:”只是心血来潮。”母亲随即一脸笑意。我知道,她思绪中一定也记起了关于姜花的种种回忆。
她在医院里待了一个星期,就嚷着要出院,我和妹妹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出() 院后,她的身体变得更差了。风湿痛、老年性骨质疏松症、神经衰弱、糖尿病一一向她袭来,她经常失眠。我去看她时,每每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得渐渐陷下去的双颊、失神的眼,一些难以言说的沉重和恐惧就袭上我的心头。我害怕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会突然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一天,我忍不住对她说:”妈,人老了可经不起摔,你以后走路、洗澡得悠着点,那么大年纪也不用学滑冰了。”
她哈哈地笑起来:”没什么,摔了一跤,还能收到姜花……”她忽然停住了。她现在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15年前那天,我把老王送给她的姜花踩在脚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我家,十几年来,她一直单身着,从未提过老王。我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他。
我有些尴尬,故意起身倒水,没有接她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犹犹豫豫地说:”芳姨介绍的那个男人……你去看看好吧?”见我没吭声,她又鼓起勇气说,”离婚后你一直不肯和别的男人接触,妈有些担心。其实,去见见也没什么的,芳姨是妈多年的好友了,介绍的人准没错,你就当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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