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私密情感:狱中情人,走进春天续写生命的恋歌……
一个是被判处死缓的女囚,一个是到2004年刑期才满的劳改犯,漫长的铁窗生活,曾使他们悔恨、痛苦和绝望,只因为有了爱情,希望再次在他们心中燃起,并一步步走出人生的泥淖,提前迎来生命的第二个春天。
2000年春天,当马正晓和俞维凤抱着女儿星星,又一次伫立在江苏省第一监狱的高墙外,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纪念他们的爱情时,心里交织着错综复杂的。
血泪演讲,穿越心池起微澜
1985年,江苏省第一监狱。
这天,监狱举办“告别昨天,把握今天和明天”犯人演讲会。
温暖的阳光照在监狱的土地上,春天的气息强烈地激起犯人们对高墙外世界的思念和渴望。然而,对已有五年“狱龄”的马正晓来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没有意义。
马正晓是以“故意杀人罪”被捕入狱的。1979年7月在南京郊县插队的他,知道哥哥被一伙流氓打伤,便纠集了几个知青去找那伙流氓“算帐”,失手致人死命。1980年1月,他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1984年11月,他因为在狱中打架,再次加刑9年零9个月,刑期前后加起来近25年,到2004年才满。
在监狱里,他想早点结束生命,以求解脱。他用头猛撞窗户的玻璃,把手伸进正在高速运转的铣床,甚至还一连吞下21把刻字刀片……所幸的是,每一次的自戕行为都被管教人员及时发现,得到抢救。
犯人们在听着台上的演讲,而马正晓却一副“曾经沧海”的样子。
他抬起头,斜睨了一下,一位身体单薄的女囚正走向演讲台,她的脸色那样的惨白,宽大的囚服将她衬托得愈发消瘦和柔弱了。
一种奇妙的力量,在他的心中震击了一下。
她叫俞维凤,上海知青,父母早年离异。17岁时,她被下放到连云港。
初次离家的她,生活充满了孤独和枯燥。这时,一位年轻英俊的青年撞开了她的情感世界。他们俩很快地坠入爱河,并闪电般地结了婚。
幸福如此地短暂易逝,当你还来不及抓紧它时,它已快速地逃开了。她发现丈夫开始跟别的女人厮混,而且经常偷偷地领回家,这使她感到痛不欲生。
他呢,跪在地上百般求饶,并写下保证书,发誓决不重犯。她原谅了他。可没过多久,他又故伎重演。
当一切都无济于事时,她提出了离婚。他横竖不同意。她便卷起铺盖搬进了厂里的集体宿舍。他竟然寻到厂里,当众羞辱她、殴打她,还恶人反咬一口,四处散布她的谣言。爱面子的她只好又回到那个如同冷窑的家,但提出分居。他竟然又采用暴力,疯狂地折磨他。
带着一颗绝望的心,她来到火车道上。望着苏北的广阔田野,她想起儿子,想起在上海的妈妈,流着泪对自己说:“不能这样。”一天晚上,她又一次被丈夫粗暴地蹂躏了。当他心满意足地睡着后,她看着他一副淫邪的面孔,举起了榔头……
她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后改判死缓。
她悔恨自己不该用那种方式结束悲剧性的婚姻,发誓在狱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听着俞维凤声泪俱下的演讲,一种前所未有的东西,开始在马正晓已麻木的灵魂中蠕动。
俞维凤画笔生情,浓墨重彩绘春天
那次演讲会后,俞维凤一袭宽大的白色囚服、消瘦而弱不经风的身影总是不时地在马正晓的脑海中跳出。
有一天,他忽然对管教干部说:“请给我纸和笔,我要画画。”管教人员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招,但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然而,让管教人员惊讶的是,这个平时抵触管教的重刑犯还真画得有模有样。
这引起了监狱领导的重视,他们把马正晓的画拿去请教专家,竟受到专家的好评,说他的功底不错。事实上,马正晓从小就学过绘画,老师还是江苏国画院著名的画家金志远教授。
心灵复苏之后,他将胸中丘壑尽情地倾泻在画布上。他的画被拿到省里参展,竟然获了奖。价值被承认的充实感愈发激起他要重新做人的信心。
命运出现了转机。没多久,他被抽调到监狱管理局美工组搞宣传,经常被派往各个中队去出黑板报,画宣传画。
有了这份差事,马正晓就有机会到俞维凤所在的四中队。
在出黑板报的间隙,他常常偷偷地寻觅俞维凤难忘的身影。他发现她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干活,这个世界仿佛与她不相干,当其他犯人对马正晓的画品头评足时,她却显得非常冷漠。
他看她时奇异的眼神很快被其他女犯人发觉,她们对俞维凤说:“那个画画的,老是偷偷地看你,看来,他喜欢上了你。”她也觉察到他火辣辣的眼神,但那一场刻骨铭心的伤痛,使她对所有男人都充满了警惕、戒备,何况他还是个正在服刑的犯人。
有一次,他鼓足勇气,把心里的话写在一张纸条上,包在棉纱团里,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地塞给她。她没有拒绝,然而也没有回音。他多么希望她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可是,没有。
那天,马正晓又接到去四中队换橱窗的通知。在绘制橱窗内宣传画时,他看到俞维凤慢慢地从路上走来。待她靠近宣传栏时,他迎了上去,心怦怦地乱跳着:“我的信你看了吗?”“看了。”她甩过来一句冷冰冰的话。
“你是不是病了?”他关切地问。“我的心早已碎了,请不要再在伤口上撒盐巴了。”“我只是想关心你。”“这不是关心的时候,要关心,就等春天来临吧。”俞维凤匆匆地走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马正晓问自己,“要关心就等春天来临吧!”春天,春天是多么遥远和渺茫啊!然而,忘不了她,就是忘不了!她的忧郁,她的纤弱,她的宽大囚服掩饰不住的气质,在他空寂的心中总是无法抹去。尽管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可这并没能减弱他对她的热情。每次到四中队去时,他都竭力寻找她的影子。
时间很快进入1990年的冬天,第十一届亚运会在北京隆重开幕。马正晓的家人给他寄来了四枚亚运会的吉祥物——可爱的熊猫“盼盼”,盼望他好好改造,早日出监与亲人团聚。马正晓自己留了两枚,将另外两枚悄悄地送给了俞维凤。他的用意不言而喻。
让他惊喜的是,几天后,他意外地收到了俞维凤的礼物:一枚用红丝线织成的“心”形装饰物,上面还织着三个英文单词:iloveyou(我爱你)。
爱情悄悄地滋长着,他们开始互相传递纸条,用只言片语倾诉着爱慕之情,并互相鼓励努力改造,争取提前获得自由。
冬天的时候,她给他送来了亲手织的毛手套,让他戴上,告诉他说,这样作画时,手就不会冻着。
1992年7月,俞维凤被转到南通女子监狱。从此,两个人之间开始了漫长的无语相思。
俞维凤走后,马正晓的生活更加寂寞了。劳动之余,他常常将思念诉之纸和笔,他画记忆中紫荆山落叶萧萧的山林、涓涓流淌的小溪,画栖霞山深秋火红的枫叶,还画南京大街上美丽的法国梧桐……《记忆中的秋林小溪》,一举获得全国首届服刑人员工艺美术展览一等奖。接着,《秋韵》和《盼》也相继在全国获奖。
马正晓的特殊才能,很快得到管教人员的一致承认,“监狱画家”的名声也不胫而走。1993年,马正晓被江苏省劳改局主办的《新岸报》聘为特约美编。他更加忘我地工作,而一切的动力都基于这样一个信念:好好服刑,顺顺当当出去,去看心爱的恋人。
努力的改造,换来了丰厚的回报,他多次得以减刑,前后共减去了8年零3个月的徒刑。
1996年3月,马正晓刑满释放,提前获得了自由。
春天终于来了。
相思绵绵,青鸟殷情为探看
“要关心我,就等春天来临吧!”他没有忘记俞维凤曾说过的这句话。
回到家,他立即给俞维凤写信。他在信中告诉她,他依然在思念着她,在等着她,并热情地鼓励她振作起来积极改造。 信寄出去了,却没回音,他又连着写了三封信,都如石沉大海。
生活的起点,在他出狱前就料想到了,生命中最富有拼搏性的韶华已留给了监狱,对于一个已步入不惑之年的人,一切都要从头再来,谈何容易!但活就要活个硬气,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他从亲戚朋友处借了3万元去了南方,在广东惠阳开了一家画廊。然而,生意并不好,苦苦撑了几个月后,血本无归,他又失落地回到了南京。这是一个不堪回首的城市,同时也是唤醒过他沉睡心灵的城市。
在南湖,他开了一家“老九布匹店”,生意还过得去。
在为生活奔波和漂泊之余,他时刻没忘记俞维凤。每换一个工作环境,他都要打电话将地址留给俞维凤的继父,希望老人能转告女儿,跟他联系。
1996年10月17日,这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却给马正晓的生活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这一天,爱情轻轻地按响了幸福的门铃。邮递员递进一封信。上海来的。看到娟秀的字迹,他的心突突地跳起来:“俞维凤,是俞维凤寄来的!”他抑制不住激动,急切地撕开信封,迫不及待地读着:马正晓:我们已经分别1572天了,要不是你和管教人员的鼓励,我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出狱。走出监狱的时候,没有人来接我,幸好有你的四幸好有你的四封信在门口等着我,就像你等着我一样。正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给你写这封迟到的回信,但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知道那种获得自由的幸福,我发誓,我再也不能失去她了。晓,你可能已经忘了我吧,如果是那样,就当我没写这封信,我不会怪你的,如果你没有忘记,就来上海吧。
看完信,马正晓激动得跳了起来,立刻关了门,冲到街对面的公用电话亭,给她家打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喂”的一声,就不讲话了,只听见不断的抽泣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我马上来上海!”放下电话,他才发觉,泪水也早已打湿了面颊。
那时候,他的日子过得很清贫,每一分钱都要掰着花。可是,为了能快点见到思念的人,他平生第一次打的赶到位于城西的汉府街汽车站。到车站时,是下午4点,到上海的最后一班车已开走了。他又打的到城北中央门长途汽车站,很不巧,去上海的班车又开走了。无奈之下,匆匆赶到南京火车站。
火车票是晚上8点的,还需等3个小时,马正晓感到这是一生中最难熬的3个小时。
火车向东疾驶,他仍觉得车速太慢。凌晨1点多,终于到了上海。霓虹灯下的夜上海,过滤了白天的喧嚣,格外地宁静。马正晓轻轻地敲开了俞维凤的家,开门的是俞维凤的继父,老人已睡下了,看到这个身上布满灰尘,曾经造访过的中年男子,明白了一切。老人将他请进屋,告诉他,俞维凤今晚住在她表哥家。
马正晓坐在客厅里,一夜没睡。天总算亮了。到俞维凤的表哥家,看见日夜思念的心上人,马正晓心情格外地清朗。她也羞涩地看着他。一时,两个人都不知道怎样开场白。等到她表哥一家都上班去了,马正晓终于挤出一句话:“小俞,还好吧?我们终于可以自由地在一起了。”俞维凤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脸贴着她滚烫的泪水。
他从她的话中得知,原来她因积极改造,六次减刑,提前获得释放。
第二天,他们去苏州给俞维凤的母亲上坟。在老人的墓前,两个人都跪下,恭敬地献上一束花。马正晓对着老人的墓说:“伯母,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我一定会好好待小俞……
天长地久风雨同舟患难情
1996年12月2日,马正晓和俞维凤领取了结婚证,在南京举行了简朴的婚礼。没有亲人、朋友的祝贺,在借来的房子中,两个人啜饮人生的交杯酒,无比幸福的暖流流淌在心里。
婚后,俞维凤帮马正晓料理布店,由于多年未与社会接触,她连钱币也分不清,有一次,把人家给的100元钱又找给了人家。
为了维持基本的生活,他们开过汽车修理店,做过服装,在街头开过大排档。马正晓还推销过啤酒,尽管每瓶只能赚1毛钱,而且一天辛辛苦苦也推销不出几箱。在非常艰难的日子,俞维凤甚至去做过保姆。
马正晓觉得对不起妻子,他答应过要给她幸福,可是他无法做到,这使他特别的愧疚。每当闷闷不乐时,俞维凤就笑着劝他:”没事,你讨饭我就跟你去讨饭,你喝凉水我就跟你喝凉水!“像天下所有的夫妻一样,他们偶尔也会因一点小事而闹别扭。有一次,在争吵中,俞维凤一气之下,将他们新婚照片也撕作两半,气得要回娘家。马正晓拦住她,对她说:”我们多不容易啊!这个家再也经不起风雨了。“两人相视一笑,很快又和好如初了。
1998年,马正晓一家搬进了父母留下的房子,在城里总算拥有了一方固定的栖息之地。在布置房间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中一盏灯具,灯具并没有什么别致之处,但上面有四个红色的大字:地久天长。
是的,有什么可以比”地久天长“这四个字更能表达这对夫妻劫后余生的心愿呢?那一段人生歧路也许永远都是心灵上难以愈合的疤痕,可那毕竟已过去,美好的爱情将会冲淡痛苦,抚平伤口。
1999年6月6日,马正晓和俞维凤的女儿降生了,爱情终于结晶成一个新的生命。他们给女儿取名”星星“,希望女儿将来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光明磊落。
1999年8月,马正晓在南京市热河南路开了一家房屋中介公司,为纪念他和妻子俞维凤的爱情,他给公司取名为”天缘“。
经历了那么多,马正晓和俞维凤似乎很平静,他们说今生今世拥有了这份爱情,这在他们已觉得很幸运了。为纪念这份难忘的爱情,每年春天,他们都要到江苏省第一监狱的高墙外去”凭吊“,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告别过去,憧憬未来。
那个饭店的一楼餐厅嘈杂而拥挤,热气蒸腾。男孩穿着笔挺的西装,打了漂亮的领带。他的手里拿一个麦克风,站在餐厅一角。他说:大家静一静,大家请静一静。
费了很长时间,大厅才稍显安静。正吃饭的人们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男孩清清嗓子,他说,本来今天中午,我应该请你们参加宴席的。可是由于时间太仓促,又没有准备,所以,只能请你们喝一杯酒了。然后,他让服务生,给每一张桌子,都放上一瓶白葡萄酒。
男孩变得有些羞涩,他说,今天是我和她结婚的日子,昨天夜里才决定的。父母和亲朋在外地,不能赶过来。所以现在,你们都是我最尊贵的宾客。
原来如此!大家纷纷端起各自的酒杯,说些祝福的话。男孩腼腆地笑起来,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新娘子呢?有人问。
男孩就朝门口招招手。人们看到,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姑娘走进来。姑娘既没有化妆,也没有披婚纱。这是她的同事,也是她的伴娘。男孩跟大家解释:新娘今天不会来了。
人们再一次愣住。新娘不会来?这算什么样的婚礼?
是这样。男孩继续说:她是医院的护士,本来我们计划好的,明年国庆节结婚。可是前些日子,她在照顾完一个病人后,感觉身体不大对劲。昨天下午做了检查,才知道原来是被传染了……染上这种病,结果很难说。所以现在,她其实正在医院里的隔离病房。我是在昨天夜里,才决定把我们的婚礼提到今天的。
那为什么不等等呢?有人不解。
为什么要等呢?男孩说:我就是想让她知道,在隔离房门外等待她的,已经不再是她的男友,而是她的丈夫……
男孩掏出一个粉红色的首饰盒,郑重地递给那位穿连衣裙的女孩。替我跟她说对不起,男孩说:因为,我不能亲手给她戴上……周围静了十几秒钟。突然有人鼓掌。然后,掌声连成一片,经久不息……
一年后,结婚纪念日那天,他们在这个酒店,摆了一个小型的宴会。
有人问女孩:在隔离病房里,每天你想得最多的,是什么?
我在想:我一定要出去。女孩说:因为这城市里,我已经有了一个家……
年轻,就是一场不计较代价的出走。
他们在中国最美的山峰——南迦巴瓦峰下相遇,之后便放弃了原有的生活,双双辞掉工作,花10个月4万元,穿越亚洲18国。他们如神仙眷侣般一起出去看这个寂寞的世界,他们说:“最美的人生,不是长辈控制的样子,不是社会规定的样子,是勇敢地为自己站出来,温柔地推翻这个世界,把世界变成我们的。”
他们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怀有环游世界梦想的人,你缺的不是钱,而是勇气。
为爱出发
他叫谢平航,她叫蔡婷,网络上他叫谢谢,她叫菜菜,在未相遇前,他是广州一国企的IT工程师,她是上海一外资银行的白领。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在冥冥中,于神山下相遇。
那是2009年仲秋的一天,谢谢和一群朋友到西藏旅游,他们来到了被誉为中国最美山峰——南迦巴瓦峰下的直白村,当天因为云雾没有看到山峰,同行的朋友先走了,而谢谢却为了一睹南迦巴瓦的芳容而留了下来。
就在他留下的当天,她出现了。第一次见面,她那闪闪发亮的双眸和及腰的长发一下就击中了他。接下来的几天,他找机会接近她,并且要了联系方式。然而,在山脚下等了四天都没有看到山峰的真容,他们决定打道回府。
那之后,两人开始了联系。他们聊的最多的话题就是旅游,那时候菜菜已经去过国内的绝大部分省份,还去过东南亚各国和澳大利亚,旅游经验比较丰富;而谢谢还是一只菜鸟,没旅行过几次,更没出过国门。虽然人未动,却心已远,谢谢一直都期待着一场接一场的旅行。
谢谢知道菜菜最喜欢的五月天组合即将在上海开演唱会,于是托上海的朋友买了两张票。激情似火的演唱会上,两人挥舞着荧光棒又蹦又唱,当唱到《私奔到月球》时,谢谢一下子抓住了菜菜的手,再也没有松开,那一刻两人的感情也正式确定下来。
2009年年底的一天,谢谢说:“我想辞掉现在的工作,沿着丝绸之路,从尼泊尔、印度、巴基斯坦、伊朗一路过去。”“我也想,我还打算明年辞职呢。”菜菜干脆地回答。
其实,很多人都有过环球旅行的梦想,但工作后,面对生活、社会、家庭的压力,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这些呢?
谢谢的父母都是农民,父母眼中的儿子一直很争气,考上了大学,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谢谢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就会这样在父母的期望中延伸下去。可是,当他从南迦巴瓦雪山下归来,便忍不住思考:难道我们的一生,真的就只能从出生到上学到上班,为了一间房、一辆车、一份养老金,蝇营狗苟,仰人鼻息?这是谁规定的人生轨道,让每个人都面目模糊地沿着这条轨道走下去,由生到死?是社会规定的?是长辈控制的?还是我们自己作茧自缚?
在辞职前,谢谢和所有人一样,面对着巨大的压力。经济来源怎么办?辞掉一份不错的工作,以后怎么跟父母交代?但他想起了那句话:有些事,你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经济来源,有积蓄;父母那边,先瞒着,以后总有办法交代。想得太多,失去的只会是勇气。
走过去,山河锦绣
决心已定,可出发前,谢谢还是有许多担心:因为没有出过国,他甚至不知道护照和签证有什么区别,更不知道如何办;不知道如何买到最便宜的机票;语言方面只是学生时代学过的一点哑巴英语,从来没跟外国人说过话……
担心归担心,脚步还是迈出去了。2010年3月17日,凌晨5点30分,天还没有亮,谢谢早早地起来,背起前一天已经收拾好的行囊,出门前再望了一眼这间住了两年的出租屋,“哐当”一声关上那扇每天都要重复打开、关上的铁门。
谢谢和菜菜决定从青藏线到拉萨,再从拉萨到尼泊尔。然而,在去尼泊尔之前,菜菜因为工作交接的问题要先回趟上海,谢谢只好一个人先到尼泊尔,等待着三周之后,菜菜从上海飞到尼泊尔,两人会合。
菜菜走了,谢谢遇到的第一关便是语言关。在尼泊尔海关,面对海关官员伸出两根手指,用口音古怪的中文大叫:“200尼币,200尼币。”谢谢因为不会说英语,只有乖乖就范,交了钱才顺利入境。
从海关到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有很多小轿车,但车费也很贵,为了省钱,谢谢决定找便宜的巴士。可自己不会说英语,怎么办呢?
只是片刻间,他就想出了办法。他拿出了电子词典,查到了加德满都英语怎么念,然后逢人就边说“Kathmandu,Bus;Kathmandu,Bus”,边用手指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领悟了他意思的人,把他带到一辆破旧的巴士面前。
到了加德满都,谢谢又用同样的方法来到了外国游客聚集的泰米尔区。虽然已经华灯初上,早上跟他一起在海关的、坐小轿车的游人已经吃了晚饭,并且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但谢谢还是非常满意,因为仅凭借几个单词和手势,他就像尼泊尔人一样从边境来到这里,省下了一大半的路费。
就这样,谢谢发现开口说英语并不是件太难的事后,就开始乐此不疲地用英语去跟其他背包客“勾搭”:约旅馆隔壁房间的俄罗斯人一起吃饭,在顶楼的露台上和大伙谈天说地……三周后,当菜菜来到加德满都的时候,谢谢已经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
都说尼泊尔是徒步者的天堂,所以谢谢和菜菜决定体验一次徒步登珠峰。那天早上,他们三点半就起床出发了,一般的徒步者,都是在太阳快出来的时候出发。他们希望途中多拍点照,所以提前出发了。
两人爬了一个多小时,天边才泛出一点白光,他们在山坡上停下来,等待拍日出。珠峰的日出壮观而短暂,他们不停地按动快门。拍了十几分钟后,菜菜突然蹲在地上,大叫:“谢谢,我好冷,走不动了。”谢谢伸手想去拉她,手还没碰到,菜菜就哇的一声哭起来:“我的脚没有知觉了,动不了了……”这时候,谢谢才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日出之前,他们居然在寒冷的高山口停了下来,身体迅速冷却,菜菜的脚就这样被冻僵了。
谢谢冲过去抱住菜菜,为她挡住寒风。这时的两人没有任何取暖设施,只能紧抱着取暖。“我会不会冻死在这里啊?”菜菜低声抽泣着。
“有我在,没事的,等太阳升高晒暖了就好了。”谢谢嘴里安慰着,其实却心急如焚,人在低温下身体虚弱,容易诱发高山病,万一出了问题,这里接近顶峰,直升机也不能降落,谢谢不敢往下想了。
“就怪你,非要来这里……”菜菜发完脾气后,谢谢突然“啊”的大叫一声,鼻血喷涌而出,菜菜以为他是气血攻心,差点吓晕过去,赶紧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其实,谢谢是因为体力透支差点撑不下去了。
好在太阳的光一点点变暖,谢谢的鼻血也很快止住了,菜菜说:“我的脚好像有感觉了!”说着她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脚步,谢谢扶着她走了两步说:“我们下山吧,不上去了。”“不要下去,继续走吧,我没事。”菜菜说。“乖,我们下去吧,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没事,我们都走到这里了,继续走啊!”
于是,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一步一步往上爬。那天,他们是山顶上仅有的两个黄皮肤人。当他们到达顶峰时,先到的徒步者热烈地鼓起掌来。那一刻,谢谢为身边这个身高不足1。6米的女友感到骄傲!
在顶峰上,他们见到了满眼的壮美风光。那天晚上,菜菜在她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句话:“走过去,活下来,回头看,山河锦绣。”钱钟书说过,可以一起长途旅行的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有了这次的生死经历,两人更感觉身边的这个人是彼此的惟一,无可替代。
谢谢和菜菜从尼泊尔到斯里兰卡、马来西亚、越南、泰国、缅甸、菲律宾。8月份,菜菜去美国念书,谢谢一个人一路向西去了印度、巴基斯坦、伊朗、黎巴嫩、叙利亚、约旦、以色列、巴勒斯坦、埃及,最后从埃及回国。在一个人的旅途中,谢谢印象最深刻的是在伊朗、阿富汗跟巴基斯坦交界的一个叫塔夫坦的小镇。
那天他坐夜班车于清晨到了那里,那个地区是全世界三大毒品产地之一,还有很多部落武装和塔利班。在那里,谢谢遇到了部落武装:一个高个子男人全身裹着长袍,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面前赫然架着一挺巨大的重机枪!
完了!谢谢暗叫,该不会人生就在此终结吧。正在谢谢忐忑不安时,对方说:“进来喝杯茶吧,我们聊聊天!”谢谢不敢不从,便进去和他们用英语聊天,但因为双方都不大会讲英语,所以问来问去就这几个问题:巴基斯坦怎么样?中国怎么样?喜欢巴基斯坦吗?茶好喝吗?一个问题重复问几遍,就这样拖着谢谢不让走。看对方也没什么恶意,刚开始紧张的谢谢,胆子越来越大,说:“外面还有车等我呢,我能走了吗?”这样的要求提了好几次,对方才放他走。走出很远,上了车子,谢谢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因为信号不好,谢谢穿越巴基斯坦的那几天,一直没有跟菜菜联系,但菜菜一直守在网上。一连几天,MSN上谢谢的头像一直灰着。虽然理智告诉她,枪杀和爆炸都是小概率事件,但她就是止不住地担心。
不会被部落武装误伤了吧?不会被毒贩子抓起当人质了吧?不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了吧?这么胡思乱想着,到了第三天,菜菜觉得他可能真的出事了。第四天,菜菜觉得他一定出事了。第五天,谢谢的MSN突然亮了,说:“到伊朗了。”菜菜的第一个反应是:啊呀,诈尸了!
不是菜菜太神经,而是谢谢走的这一段,确实被称为“世界上最危险的旅途”。虽然这段旅途一点都不浪漫,但却别具意义:走过这样一段路的男人,又怎能不放心地跟他一起走遍全世界?菜菜为谢谢感到骄傲。
省钱秘笈
这段旅程的最伟大之处,就是两人的开销。10个月的行程他们只花了4万元人民币,这点钱还不够北京二环内的两平米房子。
这一路上,谢谢有四十多个晚上睡在火车上、汽车上、机场里。如果从一个地方,只能搭飞机的话,他会选择早上的航班,前一天晚上睡在机场,而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通常都会坐夜班车,这样住宿费就省了下来。
一路上签证费是花费最多的,然后才是交通跟吃饭。吃饭方面比较省,因为上半年在东南亚和南亚,物价很便宜,吃饭就在饭馆解决。但中东物价很高,在耶路撒冷一个饼塞点肉就要10美金。从伊朗德黑兰开始一直到埃及,中间有五六个国家,谢谢没有花钱出去在外面吃过一顿饭,也没有买过一瓶水。因为自己做饭,所以每到一个旅馆,谢谢首先要求的就是能够使用厨房。
但有一次,谢谢住过一家旅馆,老板嫌中国人做饭油烟太重就不允许他做饭。他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咖啡壶,就偷偷把土豆和鸡翅买回来,分几次放到咖啡壶里面煮。然后让一个驴友去大堂找老板聊天,缠住他不让他过来,等煮好了发个信号回来吃。因为吃饭比较省,所以在耶路撒冷玩了七天他只花了七美金。
2010年12月30日,谢谢从埃及飞回到广州,第二天,菜菜也结束了在美国第一学期的学习来到广州,与谢谢共同迎接新的一年。
2011年,谢谢和菜菜再次携手去了印度南部,这一次,没有房子车子,无名指上却已经有了戒指。年底,两人一起去了美国南部、古巴、墨西哥。2012年年初,谢谢和菜菜走过了巴西、阿根廷、智利,接下来的计划是南极、秘鲁、厄瓜多尔、哥伦比亚、中美洲,直至走遍整个美洲大陆。
两个人都明白,旅行并不是生活的目的。很多旅行者在习惯了行走之后,就一直停不下来,当回到熟悉的城市时,会感到生不如死的厌倦。谢谢和菜菜不想变成这样,如果有勇气为爱走出去,那么,也就该有勇气停下来。他们梦想着,有一天停下来,开一家小客栈,招待世界各地的背包客。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资金,并且连客栈开在哪里都没有想好,但一有时间,他们就聊聊旅馆要几个房间,每个房间怎么布置,要有一个温馨的咖啡馆……
每一个梦想都有第一步,走出这一步,就有无限接近成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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