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男女故事:拆不掉的送奶箱……
一只小小的送奶箱,也是一份的寄托,看着上面那红彤彤的”福”字,就仿佛看见了一张慈祥的笑脸……
老卢家住在六楼,他家的大门口挂着一只送奶箱,箱子已经十分陈旧了,上面还贴着一张褪了色的剪纸”福”字。
这送奶箱是许多年前,牛奶公司为了配送袋装鲜奶给安装的。如今城里人早都改喝盒装奶了,送奶箱自然派不上用场,大家都相继拆除了。可不知为啥,老卢家的送奶箱仍孤零零地挂在楼道里,显得有些碍眼。
这天,物业公司的潘经理找到老卢,婉转地说:”老卢,你家那只送奶箱没用了吧,为什么不拆掉它呀?都快成古董了。”
老卢”嘿嘿”一笑,说:”用是没啥用了,不过你先别拆它,需要拆时,我自己会动手的。”
哪知,老卢说归说,压根儿就没有拆的意思,日子一天天过去,送奶箱仍然纹丝不动地挂着,潘经理每次从那儿经过,都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过了几个月,小区安排统一粉刷楼道内墙,潘经理灵机一动,贴出了一张告示:为了方便粉刷涂料,请各住户在三日内将春联、送奶箱等自行拆除,逾期者将由工人统一拆除。潘经理特意在”送奶箱”三个字下划了横线,这是有专指的,因为整个小区里,只剩下老卢一家有送奶箱了。
哪知,三天过去了,老卢家却没有一点动静。这下,潘经理火了,对着刷墙的工人说:”把送奶箱给我拆了,有事我负责。”工人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拆了,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不料,潘经理前脚刚走,老卢后脚就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他往告示栏里瞄了一眼,眉头一皱,加快脚步往楼上走去。不一会儿,只见老卢又急冲冲地跑下楼,指着正在刷墙的工人嚷道:”你们谁把我家的送奶箱拆了?它挂在那里又不妨碍谁,干吗要拆?”
这时,潘经理正和一个工头在不远处商量事情,听了这话,他赶忙接过话茬,开玩笑似的说:”是我叫工人拆的,老卢,不就一只破塑料匣子嘛,还当宝贝了,你没(另类情感,www.027xo.cOm)看到告示呀?”
老卢急得直跺脚:”我去儿子家住了几天,自然没看见!送奶箱现在在哪里?快还给我!”
见老卢如此着急,潘经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送奶箱里还有什么名堂……糟了,报纸上不是曾经登过有人把送奶箱当”红包箱”搞腐败的事吗?老卢在政府里头上班,听说也是一个小头目,难道有人往他送奶箱里塞红包什么的?
想到这里,潘经理感到事情非同小可,一溜烟跑到门口,幸好运垃圾的车没来,送奶箱还在垃圾桶里,他拾起送奶箱摇了摇,可是怪了,里头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糟糕!要是真有人塞红包,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潘经理心里嘀咕着,忐忑不安地将送奶箱交给老卢:”刚卸下来还没半个小时,现在完璧归赵!”哪知,老卢接过送奶箱,看也没看,说了声:”谢谢。”就提着送奶箱,一摇三晃地上楼去了。
望着老卢的背影,潘经理挠挠头皮,有些闹不明白了:看样子又不像是这送奶箱有”问题”呢。
第二天,潘经理吃过午饭,就到小区里征求住户安装电子防盗门的意见。经过老卢家时,他抬眼一瞧,那只送奶箱又挂出来了。
这下潘经理纳闷了:这只送奶箱到底派什么用场呢?难道里头真有什么秘密?
潘经理太好奇了,便想摘下来看个究竟,哪知,他刚伸手,门”吱呀”一声推开,老卢出来了。
潘经理猝不及防,两只手定格在送奶箱上,尴尬好一阵,才结结巴巴地解释说:”安装电子防盗门的事,想征求一下你们家的意见……你、你怎么又把送奶箱挂上啦?”
老卢脸一红,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只送奶箱其实有一个特殊用场,只是怕你见笑,我一直不好意思告诉你,既然你多次过问,我还是告诉你好了。”
老卢把潘经理让进屋坐下,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她不识字,刚来我这里时,经常会走错楼层。后来,妈灵机一动,想起自己不是会剪纸嘛,以前每年春节,家里贴的红彤彤的窗花都是她剪的,妈就亲手剪了一个’福’字贴在送奶箱上,从此她认准了这只送奶箱,就再也没有找错家门。”
想不到一只小小的送奶箱竟有这样的故事,潘经理听了好不感动,不禁对老卢肃然起敬,竖起拇指说:”老卢,你真是个孝子啊!”
老卢一听这话,神色黯淡下来,他走到一张小方桌前摇头叹道:”孝子我是愧不敢当,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可是她住不惯城里的高楼,执意要回乡下老家,每年只有过年时,她才肯来这里住个十天半个月……想来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实在是没有尽到孝道啊!”
潘经理走过去一瞧,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小方桌上摆满了各式供品,两根蜡烛忽闪忽闪地点着,台上端端正正摆着一张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遗像。潘经理疑惑了,忍不住问道:”老、老人家……”
老卢眼圈有些红了:”母亲去年过世了,那时我工作忙,侍奉母亲少,现在有时间了,她又走了……今天是她的忌日,按老家的说法,这一天,新故的亲人会回家看看,所以,我准备了些她生前爱吃的饺子、面馍、芋粉……如果门口没有挂送奶箱,她老人家会找不到家门的……我知道,人死万事空,这只是一种寄托……我保证,今天一过就把送奶箱拆下来好好地珍藏……”
潘经理听了这话,有些哽咽了:”老卢,请你原谅,我差一点拆了你的一片孝心和真情啊!”
直到我16岁离家之前,我们一家七口全睡在同一张床上,睡在那种用木板架高、铺着草席,冬天加上一层垫被的通铺。
这样的一家人应该很亲近吧?没错,不过,不包括父亲在内。
父亲可能一直在摸索、尝试与孩子们亲近的方式,但老是不得其门。
同样地,孩子们也是。
小时候特别喜欢父亲上小夜班的那几天,因为下课回来时他不在家。因为他不在,所以整个家就少了莫名的肃杀和压力,妈妈准确的形容是”猫不在,老鼠呛须”。
午夜父亲回来,他必须把睡得横七竖八的孩子一个一个搬动、摆正之后,才有自己可以躺下来的空间。
那时候我通常是醒着的。早就被他开门闩门的声音吵醒的我继续装睡,等着洗完澡的父亲上床。
他会稍微站定观察一阵,有时候甚至会喃喃自语地说:”实在啊……睡成这样。”然后床板轻轻抖动,接着闻到他身上柠檬香皂的气味慢慢靠近,感觉他的大手穿过我的肩胛和大腿,最后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放到应有的位子上,然后拉过被子帮我盖好。
喜欢父亲上小夜班,其实喜欢的仿佛是这个特别的时刻–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来自父亲的拥抱。
长大后的某一天,我跟弟妹坦承这种装睡的经验,没想到他们都说:”我也是,我也是。”或许亲近的机会不多,所以某些记忆特别深刻。
有一年父亲的腿被矿坑的落盘压伤,伤势严重到必须从矿工医院转到台北一家私人的外科医院治疗。
由于住院的时间很长,妈妈得打工养家,所以他在医院的情形几乎没人知道。某个星期六中午放学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动,我竟然跳上开往台北的火车,下车后从火车站不断地问路走到那家外科医院,然后在挤满六张病床和陪伴家属的病房里,看到一个毫无威严、落魄不堪的父亲。(短文网,www.iduanwen.cc)
他是睡着的。下午4点多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消瘦不少的脸上。
他的头发没有梳理,既长且乱,胡子也好像几天没刮的样子,打着石膏的右腿露在棉被外,脚趾甲又长又脏。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帮他剪趾甲。护士说没有指甲剪,不过,可以借我一把小剪刀,然后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忍住一直冒出来的眼泪,小心翼翼地帮父亲剪趾甲。
当我剪完所有的趾甲,抬起头才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着眼睛看着我。
妈妈叫你来的?不是。你自己跑来?没跟妈妈说?没有!
直到天慢慢转暗,外头霓虹灯逐渐亮起来之后,父亲才再开口说:”暗了,我带你去看电影,晚上就睡这边吧。”
那天夜晚,父亲一手撑着我的肩膀,一手拄着拐杖,小心地穿越周末熙攘的人群,走过长长的街道,去看了一场电影。
一路上,当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以及一群叔叔伯伯,踏着月色去九份看电影的情形时,父亲正好问我说:”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九份看电影?”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一个人到台北,第一次单独和父亲睡在一起,第一次帮父亲剪趾甲,却也是最后一次和父亲一起看电影。
那是一家比九份升平戏院大很多的电影院,叫远东戏院。那天上演的是一部日本纪录片,导演是市川昆,片名叫《东京世运会》。
片子很长,长到父亲过世20年后的现在,还不时在我脑袋里播放着。
我用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的表情在发生着变化。由开始做() 长者状想训斥教育我,变成了愤怒,后来是焦躁不安,再到后来就变成了压抑着的悲哀。
我的”青春期”
我的青春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从杨逸远正式离开我和妈妈那一天算起吧。杨逸远是我的父亲,只是自从记事起,我从来没有喊过他。我想,我对杨逸远全部的情感,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一个源于血缘和基因,植在血与骨头里的字–恨。
杨逸远在我读小学时与他的初恋情人重逢,从此他就没有在夜里回过这个家了。
那是个寒冷的夜晚,我已经睡下了。模糊中听见敲门声,然后是妈妈与谁在客厅说话的声音。我本能地警醒,蹑手蹑脚地从卧室门背后往外看,居然是杨逸远。杨逸远说:”求你了。”妈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已经有几年你都没提过离婚的事,怎么突然提起?你和我说实话,也许我会考虑。”
这次轮到杨逸远沉默了,空气沉重得像凝固了一般,终于他长长叹息:”她怀孕了,她已经快40岁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一周后,晚饭时妈妈突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我说:”我和你爸爸离婚了。这样也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是这个家的男人。”
我没有如妈妈所愿变成她期待的坚强成熟模样,恰恰相反,我由一个公认的乖孩子突然间变成了叛逆少年:厌倦学习,厌倦回家,甚至厌倦有思想。唯一还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玩网络游戏。那年我读高一,15岁。
在妈妈眼里,原先的我懂礼貌,懂事,帮她做家务,认真学习,这简直就是她赖以活下去的全部依靠与希望。可现在呢?妈妈哭着追问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想了想回答她:”没什么,青春期吧。”
死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杨逸远听说了我的事。离婚后,他由每月上门送生活费变成了直接往银行卡里存钱,我明确地告诉过妈妈,我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所以,当我在学校大门口看见杨逸远凝重地注视我时,我满脸冷漠,视而不见地从他面前走过。杨逸远常常来,但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我用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的表情在发生着变化。由开始做长者状想训斥教育我,变成了愤怒,后来是焦躁不安,再到后来就变成了压抑着的悲哀。
大爆发的时刻来了。那天高一期末考试成绩单出来了,妈妈就被学校通知建议我留级。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做好了思想准备,坐在客厅里等妈妈从学校回来后大哭一场、大骂一次,甚至动手打我。
推门进来的却是杨逸远,第一句话居然是那么耳熟:”求你了。”
我把玩着他的表情:”大教授的儿子被要求留级,觉得面子丢光了吧。”
杨逸远拳头握紧了,额头上青筋凸起。我可不怕他,我已经和他差不多高,虽然单薄了点儿,但我自信力气不会输给他。
杨逸远握着的手居然慢慢松开了,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在你眼里我怎么不堪都不要紧,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女人自始至终都在爱我,她们爱我是因为我优秀。我的无能只在于我没能处理好和她们两人的关系。但是你看看你,你连我的一半都没有,你考得上我当年考上的大学吗?将来会有女孩子爱你吗?所以,现在不是你不想认我当父亲,而是我根本都不想认你这个儿子。”
他摔门而去。我的狂乱青春期莫名其妙地提前结束。
两年后,我以高出分数线二十多分的成绩考入杨逸远的母校。报到那天,杨逸远来了。
不等他张嘴,我冷冷地开口了,那是我考虑了几天专门说给他听的话:”不要表功,不要说我因为受了你的激将法才好好学习,终于考上大学的。你错了,我考上大学是为了长大到跟你没关系。我18岁了,从今天开始,我和妈妈都不再需要你一分钱,我会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请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
杨逸远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留下一个存折走了,背影蹒跚,脚步散乱。
我撕掉了存折。
大学期间,我申请了助学贷款,努力学习争取奖学金,课余还打了两份工。我的状态只能用”拼命”一词来形容,虽然十分劳累但我没有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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