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男女故事:女记者惊世之恋:爱是健康的诗篇……
一段女记者与脑瘫诗人不寻常的爱情,背着各自负重的“半路”命运,在相互的真情拯救中,开出一朵灿烂的爱情玫瑰…… 4年前,现为《中国妇女报》重庆记者站记者的叶琳,逃离丈夫的家庭暴力,带着年幼的女儿流浪南北,在颠沛流离中搏击命运,寻找爱的归宿。在美丽的山城重庆,脑瘫诗人徐强,在身惠尿毒症的妻子李春芳生命最后的时光里,对其沉重如山的大爱,不经意间叩击着叶琳的灵魂。她走进这个家,为这个侠肝义胆的男人给力。而李春芳弥留之际那份饱含深情的“托付”,让叶琳做出了一个落定命运的抉择——接过爱的接力棒,嫁给他,为真爱起舞,点亮那遥远天堂的托付。应本刊之约,叶琳深情讲述了这段人唏嘘的人生传奇—— 脑瘫诗人泣血拯救病妻,流落异乡撞见一抹阳光 2006年秋,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在《长寿文化报》编辑部,我百无聊赖地翻阅着一大堆来稿。那些风花雪月的无病呻吟,让我低迷的心情,越发沉重。 忽然,来稿中一首诗拨动了我渐已麻木的神经:“云游滚滚红尘熙来攘往/又怎会不有慨今之浩叹/历尽白云苍狗沧海桑田/阅尽笔底波澜纸上烟云/怎不一咏三叹狂歌几声/……”很久没读到如此荡涤浩然之气的诗了,我想作者一定是位项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惜,因稿末作者连电话也没留,我无法联系他。 大约一周后,一个身材瘦小、手脚不便的中年男人敲开了编辑部的门,怯怯地与我打招呼。我以为他走错了门,因为他口齿不清,无法说清来意。他叽里呱啦地比划了一阵子,我才听瞳,原来他就是徐强。 眼前的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就是那个豪情满怀的诗人吗?徐强走后,我这才从文友那里惊然得知,徐强自幼患上脑瘫,父母带着他跑遍了国内大小医院,服了很多药,做了多年康复训练,终于在七八岁时学会了走路。10岁时,他被父母送进学校上小学。因手不听使唤,老师特赦他不用完成作业。 然而,对老师的特殊照顾,他却毫不领情:“你们不要把我当做废人!”因速度比常人要慢10倍,他的作业经常写到后半夜也写不完,为了不犯困,他使劲地揪大腿……徐强坚持上完了初中,就不得不辍学在家。“我不想当废人!”他于是自学文学创作,因为没有玩伴,寂寞时他就写诗,十几年来写了千余首诗文。他因此被长寿化工厂特招进厂,做了文员。 徐强的命运,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回想起自己多舛的命运,但我比他幸运,至少我还有健康的身体。 1970年,我出生在吉林省榆树县一个偏远乡村。1989年中师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县城一所小学教语文。然而随后不幸的婚姻,却让我走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与第一任丈夫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涉世不深又单纯的我被爱情迷蒙了眼睛,很快与之结婚。可没想到,他竟是个典型的暴力男,稍有不如意,就对我非打即骂。甚至在我怀孕期间,他也会对我动用武力。婚后8年里,我一直生活在痛不欲生的漩涡里…… 2002年,在他又一次施暴后,我终于逃离了家门,后在同事协助下,终于向法院起诉与他解除了婚姻关系。8岁的女儿判归我抚养。离婚后,我带着女儿居无定所,为保证女儿吃饱、穿暖并受到良好的教育,我课余做了许多兼职。即便如此,我们母女的生活也是捉襟见肘。 2005年春节一过,我就把年幼的女儿托付给了父母,毅然远走他乡打工。我先后辗转江苏、浙江、北京、湖北等省。2006年春,我来到重庆,在热心文友引荐下做了《长寿文化报》的编辑…… 迥异的命运,却是同样的坚强与执着。我再次品读徐强的作品,其间折射的人生沧桑与人性壮美,给我搏击厄运的力量。我决定选几首发表,并编了一小段作者小传附在后面,向读者介绍这个身残志坚的脑瘫男人,是怎样的铁血豪情! 没想到我这个小小的举动,竟让他成了长寿区的“名人”。区电视台与重庆晚报等媒体先后对他进行了专访。区文化部门资助他出版了个人诗集《平面的侧面》,并委派我做这本诗集的责编。 因为出诗集的事,我和徐强又见过两次面。虽然我与他语言交流异常困难,然而,我把他当做了朋友。与外界一些猎奇、同情的目光相比,我对他充满了理解、敬意和关爱。 2007年初的一天,一个诗友过生日,他和我成了被邀的客人。这天他沉默寡言,一杯紧接一杯给自己灌酒,泪花一次次滴落在酒杯里。看到他满脸悲伤与忧愤,我不敢问他什么。人未散,他却倒在了席间。我嘱咐另一位朋友设法送他回家。半小时后,朋友打电话说:“徐强在出租车上嚎啕大哭,瘫在马路上……”我放下碗筷,狂奔过去,只见徐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放声呜咽。从他含混而不清的悲伤话语和朋友的介绍中,我惊然得知,他那个曾用悲情烈火营造的家,正面临灭顶之灾—— 徐强在20岁时就成了家,其妻李春芳小他两岁,漂亮、贤惠。李春芳与徐强的外婆家是四川江安的同乡。一次徐强到外婆家走亲戚,了解到徐强的铮铮铁骨与传奇人生,仅有初中学历的李春芳对徐强由好奇、崇拜,到爱慕,最后主动向他示爱。这突然降临的爱情,让徐强融入幸福的漩涡里。 经历过重重磨难,这场水火也挡不住的爱情燃烧,终于征服了李春芳的父母,他们很快结婚了,并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然而婚后5年,李春芳意外查出身患肝、胃、肾等多种疾病,徐强以微薄的工资给她买药治病。然而,2005年年末,李春芳又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徐强几乎崩溃了,他害怕妻子离去后,自己孤独地留在人世间,欲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家里还有年过花甲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还有病妻需要照顾,他只能选择无言的坚强。其后,为了给妻子换肾,徐强四处筹措,终于筹集了十几万元,为她在重庆新桥医院成功做了换肾手术。 徐强拯救爱妻的故事,如一道闪电,照亮了暗淡的心,这个侠肝义胆的男人,让我在困顿中看到人间至美的风景!我一时感动得泪眼朦胧。 “好妹妹”微笑奔赴天堂,临终嘱托啊大爱无言 2007年夏的一天,徐强请我和几位文友到他家里做客,同时也极力邀请我已来长寿就读的女儿一同前往。第一次,我走进了徐强的家,见到了徐强的妻女。他的女儿比我女儿大一岁,母女两个一样漂亮和机灵。徐强夫妻抢着下厨房为我们准备酒菜,换肾不久的李春芳显得很精神,一个劲地为我和女儿夹菜,轻言细语询问孩子的学习情况。她还特意为我倒了一杯酒,若有所思地说:“叶姐,我这样称呼你行吗?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我家徐强啊!” 这话使我心头一热,眼角却一阵酸涩。我了解到,换肾后因排异反应,患者一般活不过10年,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不敢多想。我干了那杯酒,点头安慰她说:“好妹妹,你放心!我们从不会因为他身体的原因看不起他,相反,他是令我敬重的人。”那天我们喝了许多酒,借酒吟诗。徐强的脸上有了难得的笑容,被阴霾笼罩许久的家终于有了生气。 临告别时,我与李春芳在房间闺蜜一样私聊。我问她:“这个男人是什么值得你托付终身?”她沉默片刻,眸子里涌起泪水:“虽然残疾,可我跟他在一起我很知足,跟了他的女人虽不会大富大贵,却一辈子都过得踏实。”李春芳望着我的眼睛,握着我的手,话语意味深长。 这年10月底,因报纸停办,我离开了长寿区,到重庆主城打工,再也没有了徐强一家的消息。为了供养女儿,我四处找工作,在杂志社干过,做过家教,甚至到直销公司和保险公司做推销员。然而,我的业务还未走上正轨,却陷入了一场感情纠葛。 2008年春,在我做直销工作时,一位叫周显晋的准客户对我特别热情。为了做成业务,我不好拒绝他的邀请,常陪他出去喝茶聊天。没过多久,他向我道出了他的真实目的:他喜欢我,希望能娶到我这样温柔贤惠的妻子。他拿出了他与前妻的离婚证,向我表明他的诚意。 在偌大的重庆,我没有亲友,独自带着女儿苦熬了6年,我实在太孤独太累了,对家的渴望让我答应了周显晋。之后,我们在当地民政局登记结婚,租了间房子当做新房。 然而,大约半个月后的一天,一个女人突然来到我们的住处吵闹,大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说,为了拆迁能多得一套房子,她与周显晋假离婚,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假戏真做,竟然再婚了。随后的一天深夜,周显晋接到前妻以死要挟的电话后匆匆地离开了,一去不返。 接下来几个月,我每天都会接到这个女人的电话,她恶毒地咒骂我污辱我,威胁我若不跟周显晋离婚,就休想有好日子过。我把希望寄托在周显晋身上,然而他却神出鬼没,偶尔出现,也劝我跟他离婚,说前妻以死相威胁,他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我不甘心。多少个夜晚,我站在出租屋楼顶仰望苍穹,每颗星都有自己的位置,而我的星星在哪里?这世界为何就没我的立锥之地?无限悲哀漫天飞舞,我想闭眼纵身一跃,从此一了百了。可是,我死了,把孤苦伶仃的女儿扔在异乡怎么办?若我客死他乡,我那在老家年迈的父母,怎能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想到此,我收回了己迈出楼顶的一只脚…… 为了捍卫这场荒唐的婚姻,我固执而蛮横地坚持着。眼看2009年春节来到,周显晋还是没回到我身边。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屈辱,长期的抑郁让我病倒了,几天粒米未进。这个虚伪的男人虽然不值得我等待,可我不想离婚,不想做失败者! 那几天,我昏睡在斗室,不吃不喝,觉得世界末日来临。一天,电话骤然响起,是个陌生的号码,从对方含混不清的声音里,我听出他是徐强。他说:“我刚买了手机,很郁闷,想找个人聊聊。”他说,由于我换了电话,他费劲周折才找到我的新号。 电话里,他告诉我一个意外的消息:因换肾后排异反应严重,李春芳已于2007年11月去世了。此后一年多里,他在无尽追思中对生活渐渐绝望。他想随妻而去,却惦念着未成年的女儿和年迈的父母。他心中无限伤悲,却无处发泄,夜深人静时望着亡妻的遗像独自垂泪。70高龄的父母不敢多跟他说一句话,怕引燃他悲伤的记忆;懂事的女儿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关于“妈妈”的任何话题,一家人长期处于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有时从梦里惊醒,为不惊动父母和女儿,他压抑着自己的悲声,把嘴唇一次又一次地咬出血。 这个铁血男儿的境遇,让我一阵心颤。而他道出的另一个秘密,让我无限感叹:2007年他请我们一帮文友去他家做客那天,其实是妻子的生日,他想借此为病妻“冲喜”。可没想到,那会是她最后一个生日。 因为语言障碍,徐强难于找到倾诉对象。此刻,我却忍着虚弱的身体听他诉说。为安慰他,我故作平静地道出了自己被骗的尴尬境地。“其实放手也不一定不是好事,与其这样让三个人痛苦纠缠,不如你先退出来,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个能给你幸福的人!”徐强沉默后鼓励着我。他的话让我心中豁然开朗,感到一缕阳光射向我冻僵的躯体。这一次交谈,我们彼此才意外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是世上最痛苦的人。我们彼此鼓励对方,好好活下去! 几天后,在周显晋和他的前妻再次逼迫我与之离婚时,我答应了他们。这天,在民政局,我和周显晋离婚。 彼此拯救,泣血的与妻书温馨的隐婚 心里的巨石一旦被移开,天空就变得如此湛蓝,心情如花绽放,我又可以自由地呼吸了!然而,经过几个月的折磨,我身体己高度透支,走路都站不稳。徐强再三邀请我回长寿散心。为不拂他的一片好心,我回到了长寿。他约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聚会,了解到我从阴霾里走出来后,他们都问我今后的打算。我犹豫了半天,嗫嚅着:“我想回东北老家……” “叶琳,你一定不能回去,以你的能力在哪里生存都没问题,可你该多为女儿想想,她现在上高二了,频繁的转学她怎能受得了?希望你能留下来。” “徐强在留你呢!他可是一个轻易不说这么多话的人啊!你就给他一个面子吧!”推杯换盏中,文友们开起了我和徐强的玩笑,说我俩脾气与兴趣相投,若能走到一起,定能重建一个美好的家。 “长寿是你的第二故乡,有这么多朋友关爱,你就不要再流浪了。”徐强喝得有几分醉意,忽然提到,李春芳临终前夕,数次聊起我:“一个能独自把女儿带好的女人,一定是个好女人。”而那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晚上梦到了前妻对他说:“希望你能找到她!” 我突然记起李春芳过生日那天对我说的那一番话:“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我家徐强啊!”难道是这位悲情又幸福的女人临去天堂前,把他托付给了我吗?难道在我痛不欲生时,是她派徐强将我救回人间吗?想到这里,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泪花滚滚。 我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除了身体的自然灾害外,并没有我接受不了的大毛病。经历了两场风暴,我忽然明白:心灵的健全,要比身体的健全重要得多!我觉得朋友们的建议值得认真考虑。 几天后,等我身体和精神大有好转,我们彻夜长谈,从家庭到工作,从文学到孩子的教育。这次,他把写给亡妻3.7万字的长信《与妻书》给我看。因手指变形,徐强每分钟只能在键盘上敲打十多个字,我不知这三万多字,他究竟花费了多少个日夜。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浓浓情愫,让我肝肠寸断。 “天有病,情有殇,心最苦,人不堪,此情可对天,天何以对我!我这痴心,说与谁解,又说与何人听!”在这封泣泪交加、寄往天国的信里,结尾这句对亡妻饱含深情而撕心裂肺的呼唤,深深叩击着我的灵魂。眼前的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男人,内心其实情深似海,坦荡而强悍!我顿时泪流满面,情不白禁地把我不幸的过去,全盘托出。他默默听着,目光凝重,唏嘘着,眼里渐渐涌起点点泪光。 “我要做你的妻,要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要接过你亡妻的托付,给你一生的幸福!”我们一同探望了他的父母后,我毅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回家时已是傍晚,在黑暗中,我搀扶着他走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他紧紧地牵住了我的手,怕我飞走一般。 2009年2月19日,没有婚礼,没有宾客,甚至没置一件新嫁衣,我们到长寿区民政局拿到一纸婚约。徐强的父母看到我们绽放的新颜,喜极而泣。他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饭桌上,我敬了他一杯酒,动情地说:“是你把我从不幸中拯救出来的,感谢你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家,一个温暖的家。如果没有你,我无法感知到众多不幸世界里,还有如此美好的阳光。”崭新的日子开始了。在徐强的鼓励下,我重新拿起那支弃置很久的笔,诠释曾经的哀痛现在的幸福。我的作品频频见报。2010年9月,我顺利进入《中国妇女报》重庆记者站做记者。2010年12月,徐强因为前妻负债医病,被评为“感动长寿十大人物候选人”。 如今,我们的一双女儿相处和睦,均上高三,成绩优异,正积极筹备2011年高考。在徐强和全家人的支持下,2010年12月底,我富有绘画天赋的女儿,已顺利通过重庆美术学院的专业课考试。 我那远赴天堂的好妹妹,你可以做一个安心的天使了。在星光满天的夜里,仰望浩瀚星空,最亮的一颗,一定是你!因为,那是你的眼睛,正看着我们!
一天晚上,我从梦中醒来,朦胧中听见同床的月菊姐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像不舒服,仔细一听,又好像带着某种难言的快乐。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月菊姐已经二十六岁了,那是一个女人怒放的最美年华……
A
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才满百天的我被人放在一只藤编的篮子里,摆在县昆曲团的化妆间门前,是月菊姐带我回了家。
月菊姐那年只有十六岁,豆芽一样单薄的身体,是剧团里女旦的徒弟,微薄的收入里分出一大半给我买奶粉,日子虽然艰苦,但她总是用一双弯弯的笑眼看着我,把我搂在怀里,用好听的声音教我叫她姐姐。
我四五岁时天天跟着月菊姐去剧团,看他们排戏,剧团里总有人在背后议论我的身世,我的生父,曾是剧团副团长也是头牌男角,带着我那身份不明的母亲私奔了,那些年老色衰的女人叫我小杂种,还嗤笑月菊姐暗恋过我父亲。
晚上月菊姐带我一起洗澡时,我问她,爸爸究竟是谁,她正在往我身上打着的香皂滑到地上,她脸上的笑凝住了,“等你长大了,我会告诉你。”十四瓦的昏黄灯光下,月菊姐赤裸的胴体那么美丽,氤氲的水汽凝结在白皙的皮肤上,散发着仿佛经历千年修炼的宝物上才有的那种光芒,我看得傻了,忘了先前的问题,忽然问道:“月菊姐,你是仙女变的吗?”
月菊姐的脸莫名地红了,然后吃吃笑着碰了碰我的小鸡鸡,“你长大了,以后就自己洗澡吧。”
我撒娇地往月菊姐的怀里钻,我不要,我不要,我一辈子都要跟姐姐一起洗澡。
那时候的我自然还不明白一辈子有多长,只在月菊姐吟唱过的戏文中隐约听过这个词,白蛇传,游园惊梦,梁祝,也许听多了那些缠绵悱的爱情,我比同龄人早熟,还在读小学的年纪,就知道从男女间的神色揣测他们的关系。
月菊姐从来不跟其他男人热络,幼小的我天真地以为,那是因为月菊姐爱我,日记里我用稚嫩的笔触写着:月菊姐,你一定要等我,等我长大,我们结婚。
B
我十岁那年,月菊姐当上了团里的花旦,再担上改革后的新剧本,政府拨款和观众都变多了,奄奄一息的剧团像昙花一样绽放。
月菊姐渐渐有了几个铁杆戏迷,其中一个光头的男人经常送来花篮,对月菊姐异常热情,她却只对他淡淡笑。我见过月菊姐浓情蜜意的样子,是在捧着她柜子里的铁皮盒子的时候。
月菊姐不在家时,我偷偷看过那个铁皮盒子,里面只有两个泛黄的本子,其中一本似乎
是日记,字很娟秀,另外一本的字迹却像出自男人,似乎是个剧本,封面上有两个毛笔字:奔月。
一天晚上,我从梦中醒来,朦胧中听见同床的月菊姐发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像不舒服,仔细一听,又好像带着某种难言的快乐。我轻轻地转过身,月菊姐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只手放在两腿之间,另一只手放在胸前,搓揉着自己的乳,微微开启的双唇间,发出陌生的呢喃。我不知所措,身体莫名其妙地发起了火烧。
我半眯着眼偷看,那双丰满的胸部,丰韵得如一双蜜桃,饱满得似乎用力一挤都能捏出水来。月菊姐的动作幅度不大,她隐忍着,双腿紧紧并拢,到了最后,我看见她整个身体发出了微微的抽搐,她为了不发出呢喃惊醒我,咬住了枕巾。
那夜神秘的景象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淡忘,我开始从一种全新的角度看月菊姐,她的一一笑,拂袖,碎步,戏台上的那个画着粉脸的古雅温文形象,跟夜里的那个她俨然两样。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月菊姐已经二十六岁了,一个女人怒放的最美年华,追求她的男人并不是没有,只是她总是决绝地拒绝。她一定是在等候什么人。
C
我十三岁那年看完了整本奔月,那只是个关于嫦娥和后羿的老故事,月菊姐是嫦娥吗?那些月冷清辉的夜里她那么孤寂,她的后羿会是谁?
后羿出现的时候,是月菊姐二十九岁时,他是个飞行员,回乡探亲时看过月菊姐的戏后被她舞台上的温婉给迷住了。人们都说,那是她最好的一个机会。
那阵子,月菊姐似乎迎来了生命中迟到的春天,剧团领导决定,把那个多年前撤消的剧本《奔月》重排,月菊姐领衔嫦娥的角色,不久,月菊姐决定跟飞行员订婚。
在小城最豪华的酒店里举行的订婚宴上,女人们怨毒地看着月菊姐,年近三十的她依然那么美丽。酒宴结束后月菊姐破天荒地给了我一些钱,让我去玩电动游戏,我没去,我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屋的后窗下,灯灭了后,听见里面有男人急促的喘息声,还有小木床咯吱作响的声音,我想象着,月菊姐的衣服被他一件件剥开,月光下她纯白的身体宛如玉琢,男人的唇落在她的皮肤上,她的身体会柔软绽放……
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幻想,“别,还是等到结婚吧。”是月菊姐的声音,她在最后关头拒绝了他,沉默一阵后小屋的门开了,飞行员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他恋恋不舍地道别,“你等着我,等我秋天转业回来就正式结婚。”
那晚,我第一次做了有月菊姐的那种梦,梦里,我的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强壮的身体覆盖在她身上,她在我耳边喘气,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像羽毛掠过一样酥痒,强硬的和柔软的厮磨着,空气中有火山爆发前的炙热,可是直到我们的皮肤上腻满了汗水我依然不得其法,我急,迫切地搂紧她,生怕她离开,可她却推开我,我一急,猛然醒了过来。
天已经微明了,月菊姐背对着我穿外套,淡淡地说:今天我去给你买个折叠床。
我惊讶地发现薄被下自己的下身高高隆起,内裤里潮热一片,这是人生中的第一次。那真的只是个梦吗?我有没有在半梦半醒中对月菊姐做些什么?我想问,却羞于启齿。
当天,月菊姐买回一张小小的折叠床,还在两张床中间用布隔了,逼仄的小屋里拥挤不堪,像我的心,堵得慌。
D
我十五岁时,越来越多的KTV和酒吧如雨后春笋般在小城出现,剧团再次门庭冷落,《奔月》因为资金不到位搁浅了。
月菊姐没能结成婚,飞行员回部队后遭遇了一场车祸,把命给丢了。月菊姐把自己反锁在小屋里哭泣,那次痛哭之后,月菊姐的嗓子坏了。
月菊姐的工作变成了打扫卫生兼做化,她再也不能以一个主角的身份走上戏台了,那段日子她心里苦,常常半夜醒来还在哭。眼角的细纹,暗黄的皮肤,月菊姐就这么把自己哭老了。
日子如细水长流,不觉我已经到了高
曾经给月菊姐献过花篮的光头男人发了财,他兴冲冲地说想投笔钱给剧团重排《奔月》。整个剧团的人都很兴奋,月菊姐高兴了一阵子,加快了排练进度,行头也从箱子里拿了出来,可钱却迟迟不到位。
团长做东请光头男人吃饭,月菊姐和米兰作陪,那天晚上,担忧的我逃课赶到了酒店,正好包厢的门缝没有关严。
包厢里只有月菊姐和光头男人,月菊姐借着醉意,坐到了他的腿上,男人的脸色有些姗姗,月菊姐颤抖着手把衬衣扣子解开了,她不再挺拔的乳房在略微变形的内衣里起伏着,她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是圣母般奉献的表情。
曾像欣赏仙女一样仰视过月菊姐的男人拒绝了她,他帮她扣好了扣子,说她不必这样。我尾随月菊姐走出酒店,她的精神有些恍惚,直到她看到身边驶过的宝马车上,那个男人的身边坐着米兰时才恍然,原来男人要的并不是她。
从那天之后,月菊姐变了,就像一根绷得太久的松紧带,一旦放松已经失去了弹性,月菊姐不再练习身段后变胖了,脾气也变得古怪,惟一不变的,就是依然常常翻看那本《奔月》的剧本,还有久久地凝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我,月菊姐时常在晚餐喝些米酒,一次喝醉后她红着眼说,我长得实在太像父亲,所以,当年她才会收养我,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父亲竟然一点音信都没有。
听到她说完那句话,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怜,也许月菊姐注定是戏子的命运,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E
现在,我就读于深圳大学,之所以选择来这个城市是因为我听人们说过,当年我父母私奔时登上的就是开往深圳的火车。
早在铁皮盒子里的那本日记里,我就知道了那些秘密。那本日记是我生母写下的,她是这个小城里惟一大户的女儿,不顾家庭反对和我父亲相好,并且生下了我,那年他们要去闯荡世界,尚在襁褓中的我不能成为累赘,所以,他们狠心地把我送到了剧团。
月菊姐和剧团的其他女人一样暗恋着父亲,知情的父亲在临走前他把自己创作的《奔月》剧本送给了她,还说,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演嫦娥,关于《奔月》,大概是月菊姐对父亲的所有憧憬了吧,只为了一个不再被人津津乐道的老故事她就痴痴地等了许多年。
母亲的日记里,最后一句这样写着:他们都说,不要轻易爱上一个戏子,可是真的爱了,谁又顾得了他是不是戏子呢。
是啊,谁又顾得了她是不是戏子呢,
我依然深深地爱着月菊姐,虽然她不再年轻,不再窈窕,她是我这二十年来最亲密的、对我最重要的人。
2011年元旦前夕,“爱情电梯”制造者王忠玉老人的儿子,将父亲手工制作的电梯照片发在了微博上,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关注和赞叹。一些网友在跟帖中充满敬意地称赞说:“这才是真正的爱情”:“这种相濡以沫的爱情最能令人动容”:“这样的爱情‘电梯’,承载的是一种别样的情爱!”
看到网友热评的微博上的“爱情电梯”照片,笔者赶到现场观赏了爱情的“电梯”,并与对这“土电梯”倾注了浓厚情感和无数心血的王忠玉老人进行了座谈。
这部满载着爱的“土电梯”。就建在临沂市广电局家属院一栋普通的两层小楼上。它只有简陋的支架,用来遮风挡雨的塑料布以及长短不一的木板,从外观上看起来简单而粗糙,但它却是一部载满了爱意的电梯,它不仅仅是丈夫对妻子的一份最真挚的关怀,同时也是一份浪漫的礼物。
被“爱情电梯”每天送到楼下又被载到楼上的“幸福主角”名叫卓保兰,今年72岁。曾经刚退休的她喜欢跳舞,喜欢和邻居聊天,还喜欢做好饭后跑到家属院门口等待丈夫下班。这样的幸福生活,却在十年前的一天被不幸中止。卓保兰因脑出血而导致偏瘫。经过积极治疗,病情一度有所好转,能够拄着拐杖蹒跚着挪步,然而在2008年年底,她的病情突然加重,因不能行走再次坐到了轮椅上。180斤的体重,脆弱的身体,让卓保兰放弃了重新走下楼的念头,往日楼上楼下跑的快乐生活,似乎永远成为自己的梦想。
卓保兰无法行走后,看着天天闷在家里的老伴儿,当时已69岁的王忠玉老人也在暗自着急:“老伴儿平时喜欢热闹,现在天天待在家里,再闷出其他病来怎么办啊!”每天背着她下楼,自己背不动,孩子也不在身边,即使孩子在身边,也难以做到每天背母亲上下楼呀!就在他为老伴儿的身体和心情而忧虑时,一天,他路过一处建筑工地看到运载物料的升降机,突发灵感;如果做一部能升降的电梯,老伴儿不就可以下楼了吗?想到这里,王忠玉凭借着曾经维修过汽车的经验,开始投入到自制电梯的设计中去。为了买到适合做电梯的各种配件和材料,他跑遍了全市20多家五金机电市场,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忠玉每天除了睡觉和照顾老伴儿,其余时间都是在研究制造“爱情电梯”。
为了确保安全,王忠玉在细节上下足了工夫。他介绍说,在对电梯的每个部件进行设计时,都以千倍的安全系数进行考虑,像升降电梯的缆绳,外面用棕绳裹住,里面是双层的7号钢筋,绝对保险结实。买电动升降机,跑了很多市场,最后选择了这台两吨动力的机器。除此之外,王忠玉老人为了确保老伴儿的安全,他在制造电梯的过程中,还用编织袋装上约500公斤重的石块放在电梯上反复做试验,以保证电梯的安全性。他充满深情地说,年轻的时候,我因为工作经常出差,老伴儿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生活,吃了很多的苦,我亏欠她太多太多,现在她病了,我要尽全力照顾好她的生活,让她不能因病失去生活的快乐和幸福。
经过三个多月的反复试验,“爱情电梯”终于制作成功了。2009年6月6日,是王忠玉老人和老伴儿约定的乘坐电梯的“吉日”。早上6点多,卓保兰就迫不及待地起床洗涮,穿上新衣,换上新鞋,等着乘坐丈夫为她精心制作的“爱情电梯”。当王忠玉老人推着老伴儿走进电梯,随着电梯下降的一瞬间,卓保兰哭了,王忠玉也哭了,他激动地把老伴儿的轮椅推出电梯后。一片深情地对老伴儿说:“今后我就是你的腿了,你想下去就下去,想上哪我就推你走……”时隔半年后,卓保兰终于又一次踏上了坚实的土地,在二楼卧室内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了180多天的卓保兰,再一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看到花圃里鲜艳的花草,沐浴到让她感到温暖而又灿烂的阳光。为了庆祝,当电梯落地后,王忠玉在电梯前燃放起鞭炮,闻讯而来的邻居们看见从楼上“走”下来的卓保兰高兴地坐在轮椅上。纷纷向她表示祝贺,并对王忠玉老人充满了敬佩。
在王忠玉老人家里,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卓保兰依然泪流满面,她说,对于2009年6月6日这一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老伴儿花费心血为她打造了一部“爱情电梯”。让她实现了每天下楼到院里看一看、到街上“走一走”的梦想。今后,这爱的“电梯”还将像太阳一样在她的渴望中升起又落下,给她带来快乐,让她感受幸福,而老两口之间那浓浓的爱,也将随着电梯的升降而继续……
是的,爱情可以是一颗闪光的钻石,也可以是一部手工制作的“电梯”。而蕴藏在“爱情电梯”中的挚爱真情,并没有山盟海誓的言语,皆是心心相印的默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爱情,让我们每个人都会为之感动,双眼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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