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社区|另类情感:最深的爱相伴相守……
他哥哥在一家私人公司上班,工作忙碌,收入不高,嫂子下岗,有了孩子,哥哥一家三口索性就跟父母住在一起。用哥哥的话说,爸妈年纪大了,住在一起方便照顾,还节省费用。
他这个当弟弟的,和哥哥相差7岁,性格截然不同。大学毕业后,他来到一家外企。不到两年,他当了主管,年薪超过10万元,年纪轻轻就成了有房有车一族。
每次回家,他总会给父母买些礼品,从衣服到保健品,再到手机、手表,还带父母去那些有名的饭店吃饭,甚至安排父母跟着旅行团出去旅游。
转眼到了”五一”,哥哥打来电话,父亲需要做腰椎手术。哥哥和他商量,是在家乡做手术,还是去他那里。
“来这里吧。”他脱口而出,父亲的腰椎不太好,是老毛病,前两年,住了几次院。
“大医院的水平好一些。明天,我就带爸过来。”哥哥挂了电话。
他赶紧给同学打电话,安排父亲住院的事,然后找经理说明情况,经理破例批准他的年休假。
那天晚上,他一遍遍给哥哥打电话,嘱咐带好父亲的病历,在路上照顾好父亲。哥哥的话很简短:”嗯,知道了。”
父亲的腰椎不好,这些年也没出过远门,又是一晚的火车,他想想,都觉得心疼。第二天早上5时许,离火车到站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赶到车站。
在站台上,他看到父亲佝偻着身体,整个人几乎靠在哥哥身上。他赶紧跑过去,和哥哥一起搀住父亲,眼泪掉了下来。
哥哥说:”哭啥?爸没事的。”
“怎么没事?没事会需要做手术?”他冲哥哥吼了一嗓子。父亲责备他:”跟你哥说话,别那么大声。”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擦一把眼泪,说:”爸,你怎么不早点说?我开车回家接你。”
“你接我不是也一样,还是那么长的路,有你哥就行,再说,坐火车舒服。”父亲转头对哥哥说,”把包给你弟拿着,你背我一会儿吧,走不成。”
“爸,我背你。”他赶紧说。
“让你哥背吧,他经常背我,知道怎么用劲。”父亲说。
哥哥笑笑,把包递给他:”我来吧。”说着,哥哥熟练地弯下身,将父亲背起来。
他拿着包,赶紧领着父亲和哥哥朝出站口走。
到了医院,他将父亲安置好,医生过来做检查:哥哥把他拉到门外,塞过来一个信封,说:”我就带了两万块钱,不够的话,再想办法。”
“不用。”他把钱推给哥哥,爸妈大概也就这点家底,让他们留着吧。这些年,想着哥哥一家子花父母的钱,他的口气有些冷淡。哥哥又把钱塞给他,说:”不是爸妈的钱,是我和你嫂子的。这些年,跟着爸妈一起吃住,我们也没怎么花钱,你知道的,哥就那么大本事……”
他有些吃惊,一直”啃老”的哥哥竟然能够拿出两万块钱。一时间,他有些语塞,还是把钱推了回去,说:”我已经交过钱了,你先拿着,不够再说。”哥哥没有再推托,把钱装起来,转身回了病房。父亲的手术很顺利,在恢复期,行动无法自理。那些天,他和哥哥一起,在医院守着父亲。
他握着父亲的手嘘寒问暖,哥哥的话依然不多,每天,哥哥给父亲洗手洗脸,揉腿喂饭,照顾父亲大小便。起初,他一次次抢着要做,可总是不得要领。喂饭的时候,不是因为手握不稳勺子洒了汤,就是送得太急,呛了父亲。他甚至没有帮父亲成功地洗过一次脸,不是弄了父亲一身水,就是毛巾擦得太用力,更别说帮父亲剪手指甲、剪脚趾甲,他拿着指甲剪,手都发抖……
后来,父亲劝他:”让你哥来吧,他做惯了,你就别费事了。”
那天早上,哥哥出去给父亲买早点,他照顾父亲小便,结果,小便器没有放到位,父亲尿湿了裤子和床单。
他慌了,折腾了半天,哥哥赶回来,才帮父亲换了衣服,护士换床单的时候,哥哥利落地将父亲抱起来。
他站在那里,看着哥哥和父亲的举动如此默契,甚至不需要过多语言,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和手势,哥哥都能准确判断出父亲的需求。这种时候,他像一个外人,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
那天,喂父亲吃了早饭,哥哥打了一盆热水,用温毛巾给父亲擦身,动作娴熟仔细。父亲配合着,侧身,抬胳膊……站在那里,他想起那句古话,”父母在,不远游”,这么多年,他() 不仅离开父母,还走得那么远,每次回家,如同出差一般,匆匆忙忙。现在,他才知道,在亲情之中,物质所表达出来的爱,似显轻飘浮华,最深的爱,便是和最亲的人在一起,是朝朝暮暮,是相伴相守,是渗透在烟火生活、一餐一饭中琐碎的体贴和照顾。他没有做,甚至没有想过,但是,哥哥一直都在做,心甘情愿,始终如一。
(作者:菊花遍地开)
结婚那天,妈问我:坐在角落里那两个要饭模样的人是谁?
我看过去的时候,有个老头正盯着我,旁边还有个老太太,发现我看着他们时赶忙低下头。我不认识他们但也不像要饭的。衣服是新的连折印都看得出来。妈说像要饭的是因为他们佝偻着身子,老头的身边倚了根拐杖的缘故。妈说天池是个孤儿,那边没亲戚来。如果不认识就轰他们走吧。
我说不会,叫来天池问一下吧。天池慌里慌张把我的手捧花都碰掉地上了,最后支支吾吾地说是他们家堂叔和堂婶。我瞪了妈妈一眼:差点儿把亲戚赶走。
妈说天池你不是孤儿吗?哪来的亲戚呢?
天池怕妈,低头说是他家远房的亲戚,好长时间不来往了。但结婚是大事,家里一个亲戚没来心里觉着是个遗憾,所以……
我靠着天池的肩埋怨他有亲戚来也不早说,应该把他们调一桌,既然是亲戚就不能坐在备用桌上。天池拦着说就让他们坐那儿吧,坐别桌他们吃着也不自在。
直到开席那桌上也就坐了堂叔和堂婶。敬谢席酒经过那桌,天池犹豫了一下拉着我从他们身边擦了过去,看到他们的头埋得很低,想了想我把天池给拽了回去:堂叔、堂婶,我们给您二老敬酒了!
两人抬起头有点儿不相信地盯着我。二老的头发都是花白的,看上去应该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堂婶的眼睛很空洞,脸虽对着我但眼神闪忽不定。我拿手不确定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原来堂婶是个盲人。
堂、堂叔、堂婶,这是俺媳妇小洁,俺们现在给你们敬酒呢!天池在用乡音提醒他们。
哦、哦。堂叔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左手扶着堂婶的肩右手颤巍巍地端起酒杯,手指上都是黄黄的茧,厚厚的指甲缝里留着黑黑的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让他们过早地累弯了腰。我惊讶地发现,堂叔的右腿是空的。
堂婶是盲人,堂叔是瘸子,怎样的一对夫妻啊!
别站了,你们坐下吧。我走过去扶住他们。堂叔又摇晃着坐下了,无缘由地堂婶眼里忽然就吧嗒吧嗒直掉泪,看到堂叔无言地拍着她的背。
本想劝他们两句,但天池拉着我离开了。
第一年除夕,天池说胃疼没吃晚饭就回房睡觉去了。我让妈妈熬点儿大米粥也跟着进了房。天池躺在床上,眼里还憋着泪。
我惊讶地问天池原因,天池闷了半天说,他想起堂叔和堂婶还有他死去的爹娘。他怕在桌上忍不住悲伤,惹爸妈不高兴才推说胃疼。
我搂着他说:真是个傻孩子,想他们我们过完年看他们去就成了。天池说算了,那条山路特别难走。(女性故事,www.027XO.com)你会累着的,等以后路通了我们生了小孩再带你去看他们吧。
第二年的中秋期间,我正巧在外出差,中秋节那晚,我们煲电话粥直到把手机聊得发烫没电为止。
躺在宾馆的床上,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我怎么也睡不着。想到天池估计也没睡着,说不定正在网上神游,于是我申请了一个QQ号名叫”读你”想捉弄一下天池。把他加为好友后,我问他:这样一个万家团圆的好日子,你为什么还在网上闲逛呢?
他说:老婆在外出差,想她睡不着觉所以就上网看看。接着他问我:你怎么也在网上闲逛呢?
我说:我在外打工,现在想爸爸和妈妈。刚刚和男朋友通完电话还是睡不着,就上网了。
我也想我爹和娘,只是,亲在外,子欲养而不能。你叫”读你”,今天就听听我的心里话吧!
我有点儿莫明其妙,天池怎么说这样的话?于是,我意外地知道了天池一直隐藏在内心的事情–30年前,我爹快五十了还没娶亲,因为他腿瘸加上家里又穷,没有姑娘愿意嫁他。后来,庄上来了个要饭的老头还搀着个瞎眼的女人。老头病得很重,爹看他们可怜就让他们在自己家歇息。没想到一住下那老头就没起来过,后来老头的女儿就是那瞎眼的女人嫁给了我爹。
第二年生下了我。
我家的日子过得很清苦,可我从来没饿过一顿。爹和娘种不了田,没有收入就帮别人家剥玉米粒,一天剥下来十指全是血泡,第二天缠上布条再剥。为了我上学,家里养了3只鸡,两只鸡生蛋卖钱,留下一只生蛋我吃。娘说她在城里要饭时听说城里的娃上学都吃鸡蛋,咱家娃也吃,将来比城里的娃更聪明。
妻子怀孕了,娘高兴坏了,硬是热情四溢地坚持要过来,好照看媳妇。
可热情归热情,但娘毕竟是在乡下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农村人,诸多生活的习惯,自然让从小就生活在城里的媳妇不太好接受,特别是娘睡觉时喜欢打呼噜,而且声音还不小,可谓是鼾声四起。更糟糕的是,由于家里只有一室一厅,为此,娘晚上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客厅和卧室离得又非常近,因此即便是把房门缝都阻严实了,还是能听到娘的呼噜声。本来他是无所谓的,打小就习惯了,只是妻子不行,妻子睡觉时不能有半点响动,否则就难以入眠。
娘来的当天晚上,鼾声就让妻子难以忍受,最后指令他去说说娘。他知道此时妻子有孕在身,不能生气的,于是便来到客厅,他轻轻地叫醒了娘,小心而委婉地希望娘换一个睡姿,让鼾声小点。
() 娘虽然有些老了,但也不糊涂,她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肯定是吵着媳妇了。于是便对他说,你回去睡吧,娘保证不再吵着你们了。
他回到房间后,就果真没再听到娘的鼾声了。没有了鼾声,妻子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娘怎么说不打呼噜就不打了呢,于是便悄悄下了床,推开房门走进客厅里,他想看看娘睡着了没有。可这一看却把他吓了一大跳,他居然看到客厅外的阳台上佝偻着一个黑影人桩子,难道家里进贼了?他慌忙打开电灯,同时厉声问道,谁在那?
儿,是我。原来是娘,等他再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娘站在阳台上,借助室外微弱的月光,正在织毛衣,织她未来孙子的线衣。
娘说,我想在这织会,等你们都睡着了,我再睡,就吵不着你们了。
他的鼻子一酸,强行把娘接回屋里,让娘躺下,他说媳妇已经睡着了,娘这才半信半疑地放下了线衣。
这一夜显得很安静。
第二天吃早饭时,他发现娘的鼻子有些红肿,便问娘是怎么回事,娘轻描淡写地说,昨晚鼻子有些不通,自己揉的,不碍事。他也就没太追究了。
第二天晚上,娘依然没有再打呼噜,妻子非常满意,很快便甜甜地睡着了,但他还是不放心,怕娘还会像昨晚一样在打线衣,于是便又轻手轻脚的起来去看看娘。
这次娘没站在阳台上,而是安安稳稳地睡在沙发上,他走了过去,想帮娘整整被子,以免冻着。可等走到沙发旁,才发现娘居然用被子将整个头都包了起来,他知道娘以前睡觉从不会这样的,这次肯定是想掩盖住鼾声。娘年纪大,这样睡呼吸困难,对身体不好。想到这里,他便打开了一旁的小台灯,好借着灯光帮娘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
可就在他掀开娘头上被子的一刹那间,又一幕出乎他意料的景象,呈现在他的眼前–被子里的娘,鼻梁上正夹着一个大大的铁衣夹!
原来,淳朴善良的娘,想用铁衣夹夹住自己的鼻腔,好不发出鼾声来,刹那间,他的眼泪毫无准备地涌了出来–娘在自己这里竟然不敢好好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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