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沉迷在我们的三人游戏中
第二天醒来,亦封正站在床边,紧皱着眉一脸凝重地注视着我。当时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我不希望看到卉筠流泪。”尔后,我微微一笑,直直望进他眼里,从容自然:“我也不希望卉筠伤心,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以为我做得很好,我希望卉筠开心,我费心维持着三个人的距离,可是,我忘记三个人的纠结中,注定一片荼靡。
a、爱恋的清晨
像一场梦却醒不过来
只要一想起你的温柔
就会让我看不清楚
我想做的我
没有谁强迫我坚强
我却都忍得住
清醒的孤独
迷蒙中,感觉到暖暖阳光的柔情笼罩轻抚,我不由得自喉咙轻发出慵懒的低咕哝,缓慢得有点似不情愿地张开朦胧双眸。
入眼的是那温润的唇瓣和微冒青髯的刚毅下巴。沉稳的呼吸均匀地轻掠过我的额际,落在鼻尖,弥漫在我的唇角。伴随着我轻吞吐的气息,暧昧不清。
我保持着刚清醒的姿态,不忍惊动身边人。抬眸往上。那张脸孔,已卸下了一贯的沉稳,连平日时常抿紧的唇,此刻也是微扬的。
沐浴晨光下的他,成熟中多了一丝稚气,沉睡的脸孔显得格外的宁静安详。
心底柔软处蓦地温暖,淡淡的甜蜜悸动缓缓蔓延,瞬间将我沉浸。
这男人,我深深迷恋爱眷的男人呵。这一刻,又是属于我的。我微笑,眯了眼,轻轻伸出手,寻得他的手掌,与他十指交缠。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甜蜜不已,感觉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儿。
只是,当指尖触碰感觉到他无名指上紧扣的戒指时,迷离的双眸黯淡了。
在另一间屋子,另一张温馨的双人床,还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在等着他的回归。那里才是他停留得名正言顺的地方,那个女人,才是理所当然拥有他的人。
她是他的未婚妻啊,我算什么?
思及此,我的心闷得慌,狠狠揪疼。舒展单臂环过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口。
亦封啊亦封,为什么要让我季若桑在错的时机遇见你,然后恋上你?为什么?
b、初遇的心动
遇见楚亦封,是因为她,他的未婚妻、我相识相处了十年的姐妹淘–关卉筠,一个有着挑染削薄短发、热情开朗、大大咧咧的美丽女人。
是她在我们阔别一年再聚时,拉着我的手,兴冲冲地将一头雾水的我,拉到她未婚夫面前,迫不及待地介绍我们彼此认识。
卉筠啊卉筠,若你知道在亦封微笑着颔首的脸孔闯入我瞳孔的那一瞬,我的心,便已被硬生生地占据了,当时便已彻底地沦陷了,你是否会悔不当初?
你根本就不该介绍我们认识,不该把亦封带进我生命的。
可是……来不及了。我难过得想哭泣。
“若桑,你怎么了?”
难以自抑的颤抖,虽轻微,但还是惊醒了他。低哑暗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没事,刚作恶梦了。”我轻吸口气,换个笑脸面对他。
“你该起床了,今天不是答应了卉筠,要陪她去采购家具的么?不能耽误了。”
亦封忽地凑过来,将脸埋在我颈项旁温存摩挲,笑说了句:“你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而后翻身下床。
我苦笑,将脸转向窗台,落寞而悲哀。是啊,温柔体贴,却如何都抵不过开朗迷人的卉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有何用。
c、堕落的沉迷
当初能与亦封走到了一起,现在想来,相当的离奇意外。这是我一直都不愿去触碰的结,我宁愿相信那是上天的安排。因垂怜我在活了二十五个年头后的才拥有第一次心动,不忍它无疾而终,所以安排了这个美丽的错误。
才来我家一次的亦封,居然能在喝个烂醉后,由Pub直接驱车至我家敲门,在我甫开门还未回过神之际,紧密的拥抱伴着浓重的酒味朝我覆来,醺得我晕晕然。
“亦封?!”突来的状况袭得我措手不及,彻底愣住了。
而后在他模糊不断的“卉筠”呼唤声中回过神来。我知道我该推开他,然后打电话给卉筠,等卉筠来接走他后继续睡我的觉,继续过我那秘密爱恋的生活。
可是……他是我深爱眷恋的人啊,他此刻正在我面前,正拥抱着我。这份认知让我晕眩不已。片刻迟疑后,我伸手回拥了他。
“卉筠,我爱你……卉筠……”亦封显然醉得不轻,头靠我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嘴里不停咕哝着。
“亦封,说若桑,我爱你。说若桑,我爱你……”
“谁……呃,是若桑?”
感觉他打了个酒嗝,我轻拍他的背:“我就是若桑,亦封,说若桑,我爱你。”
“若桑,我爱你……若桑,我爱你……”
听着亦封含糊不清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说着爱我,一时间我不知是悲或喜,泪水自有意识地流淌了下来,滴落上他的肩膀,在他衣服上留下一道破碎的水印。
亦封,我也爱你。
第二天醒来,亦封正站在床边,紧皱着眉一脸凝重地注视着我。当时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我不希望看到卉筠流泪。”
瞬间,我全身僵硬。
早该知道的,我对他逐渐收势不住的深沉爱恋,凭我那蹩脚的隐藏方式,瞒得过大大咧咧的卉筠,又如何敌得过他的精明与缜密。
尔后,我微微一笑,直直望进他眼里,从容自然:“我也不希望卉筠伤心,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d、故人的归来
“颜色艳 了香味香 了,花都开好了。你是我的我有爱了,世界完 成了。心紧 贴着手紧 握着没有遗憾了……”
清脆缭绕的铃声拉回了我的思绪。是卉筠。异常兴奋地说了:“若桑你赶快来,这里的灯 饰都好漂亮,我都不知选哪个好,你要赶快来哦,我等你!”
一如往常,我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她就挂线了。我苦笑摇头,这卉筠,老大不小了还迷糊得像个小孩儿似的。
我安静地等待手机二度响起。果然,这次是亦封,温和中略带宠 溺,无奈地告知了我他们的所 在地。
我合上正看得尽兴的书本,匆忙起身。是因为愧疚吧,出于弥补心态,我极少拒绝卉筠的要求。
甫出家门,却意外看到了久违的故人,卉筠的前男友–邵墨。当时他正倚 靠在离我家不远的路灯下,低垂着头安静地吸着烟。若不是他因看到我而捻熄了烟,微笑着朝我伸出双臂,我想我可能认不出他来吧。
刹那间,我笑开了颜,飞奔过去撞向他敞 开的怀抱。“阿墨阿墨,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开不开心呀小桑?”阿墨的语调轻快飞扬,满是笑意。
“嗯,开心!”是真的,很开心。这些日子来的落 寞哀 愁,因阿墨的出现而尽消散,快乐得全身都轻松了。
当时,因为卉筠的关系,我和阿墨成了最真 挚的朋友。对于我来说,他不仅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更是疼宠照顾我的大哥。认识了他,与他相处嬉闹的时光,是我这一生中,一道不可或缺的美 丽风 景 线。
想起当初他因工作远调的关系,跟卉筠分手跟我道别,他女友卉筠含笑挥手目送,而我反而哭得唏哩哗啦的情景,不禁万分赧然。
阔别三年,他终于还是回来了。真好。
“等等,”突然我想到了一重要问题:“你这回该不会只是出差吧?”
阿墨眨着眼说:“对呀,怎么?舍不得么?到时可不要又哭得那么难 看呀!”话音间是满 满的调 侃。
“讨厌!你要回去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谁舍不得你了?”说完径自转身走了。可恶,笑话我。
阿墨急急拉住我的胳膊:“骗你的啦,这次我是自己请调回上海的,小小玩笑,你不会这么小气真生气了吧?”我气结,瞪他。这家伙,连道歉也不忘调 侃人,一点儿都没变。
可当瞥见他一个大男人却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巴巴地望着我时,不由得噗哧一笑:“走啦,一起去见卉筠吧,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e、冰凉的午夜
情况一如我所想象,卉筠一见久违的阿墨便扑过去又拉又抱的,全然忘了这是她的前男友,而她的未婚夫此刻还站在旁边。
我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他们,可当眼角瞥见亦封微 沉的脸时,笑意刹时凝在了嘴角。
我走上前拉开他们:“好啦好啦,见到老朋友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话一说完,便见卉筠和阿墨以无比怪 异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见到阿墨时的反应,不比卉筠差到哪里去。思及此,脸不禁微 泛 热 。
瞅此机会,卉筠大叫起来:“若桑,你脸红了耶!见不得我和阿墨亲热,你该不会吃 醋了吧?”
继而“嘿嘿”坏 笑:“不用急,这就还给你!”说完,蓦地用力,一把将阿墨推向我。
阿墨一个踉跄,双掌按在我的双肩才勉强稳住,连带的我也微晃了晃。
他低头望着我,无奈中微带一丝坏 笑。
我苦笑。视线转向亦封,他扶了扶眼镜框架,一脸淡然。
当晚,我们四个一行人相偕去了酒吧,算是欢迎阿墨的归来,庆祝我们三人的重逢。
结果,卉筠和阿墨醉得一踏糊涂,护送他们回家的任务,便理所当然落在了因少喝而保持了清醒的我和亦封身上。
亦封小心翼翼地抱起斜靠在他身上沉睡的卉筠,转过脸来看着我:“我送卉筠回去。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凉透了心。亦封难道就没想过,凭我一个小女子,该怎么把一个醉酒而沉睡的大男人送回家?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或许,亦封并不是不体贴,只是他把他的体贴都给了他爱的女人。只怕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在乎过我吧。
浓烈的悲哀席卷而来,究竟,为了爱,我把自己逼至何种境地?
蓦地,耳边传来阿墨的细微呻吟,我甩甩头,企图甩掉那如影随形的悲哀:“阿墨,醒醒,回去了。”
用力摇晃未果,我叹口气,走至他身边,将他一手臂绕过我颈后,搁在我肩膀。我一手环过他的腰,支撑着他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出了酒吧,凉爽的夜风迎面袭来,为阿墨退去了些许醉意。
“若桑?你在干嘛?酒呢?我要喝酒……”
“不能再喝了,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
“回你家。”看来他还真醉得不轻。我加快了步伐,好重,这家伙!因为不远,我准备走路回去。
夜已深,街上安静得很,只除了那鞋跟敲击水泥地的啪嗒声,和阿墨的咕哝、我的低声附和。
路灯把我俩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若桑,怎么还没到啊?我好想睡觉……”
“快到了,快到了,你可不能这时候就睡啊。”
“哦……我很重吧?”
“不会。”极度压抑地回道。
“你骗人!”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骗你了?”
“这只耳朵听见了,这只耳朵也听见了,你在骗人……”
“好啦好啦,刚才骗你的啦,你这只猪,重死了!别摇来晃去了行不行……”
f、纠结的迷障
“怎么了?”我递了杯热可可到卉筠面前,她伸手接过,用双手捧着,轻啜了一口,却依然一言不发。
从她敲开我房门,兀自坐在沙发上起,就这个样子了,我不由得有些担心。
“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良久的沉默后,卉筠终于缓缓开口了:“亦封他……有了别的女人。”
我的心猛地一咯噔,胸口闷得慌,感觉连手指都颤抖了:卉筠……她知道了?
看着她低垂着头的哀伤神情,我的心隐隐地揪疼,收紧双掌,正挣扎着该怎么开口时,卉筠自顾自地继续说了:“昨天晚上,我在他耳后发现了一枚鲜红的唇印……”
“什么?”我傻眼。由于阿墨时不时地往我家跑,这几天我都没跟亦封联系过,更别说见面了。况且,我惯用的口红是桃红色,卉筠则惯用酒红色。那枚鲜红的唇印,怎么回事?
我深吸口气:“卉筠,你想太多了。或许只是个误会………”
当务之急,我只能尽量安抚卉筠不安的情绪了。
当晚,我电话亦封约他在黑猫咖啡厅见面。
“今天卉筠来找我,她很伤心,因为在你耳后发现了一枚鲜红唇印。”我直直地望进亦封眼里,清晰捕捉到藏于镜片后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亦封低垂下眼睑,端起咖啡轻啜一口:“我知道了,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我皱眉:“我这并不是单纯地告知你,我是为了卉筠。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你不想让卉筠伤心流泪。可你现在却让她难过了。”
可能是因为他内心的烦躁,也可能是我话中的指责惹恼了他,亦封猛地放下咖啡杯,杯盘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少许咖啡溅上了桌,在洁白的桌面上留下了刺眼的痕迹。
他低吼:“这是我和卉筠的事,你这局外人少管!”
原本安静的咖啡厅此时更是一片死寂,空气纠结凝固,沉闷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亦封,眼眶迅速潮湿。在泪溢出之际,我低下头,模糊看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手背。
心很痛。亦封从来就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从来没有过。
“对不起,若桑,我不是故意的……”亦封手拿纸巾,倾过身子来,轻轻擦拭我脸上的泪痕。
“没关系,我没事。”我深吸口气,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拿下他手上的纸巾,与他十指相扣,继而将他的手背贴上我的脸颊,温存摩挲。
亦封,我是爱你的,你爱我吗?
这话我一直都没问出口,是不敢。因为我知道,答案,绝对不会是我想要的。
g、脱轨的痕迹
短暂的相聚后,亦封开车送我回家。我目送亦封的车子离去后,转身却见阴影处站着一个人–阿墨!
他冷凝着一张脸,神色不豫地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对上他的眼,蓦地感觉一阵窒息,而后勉强牵起嘴角,迎上前去:“阿墨,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在路上碰到的,他便顺路载我一程。”
“真的是这样吗?”
“……嗯。”
阿墨猛地伸出双臂,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微微摇晃:“你还想骗我!刚刚在咖啡厅里我什么都看到了!”
“我……”惊慌却无语,只能愣愣地看着阿墨一脸的狂乱。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是卉筠的未婚夫,你是卉筠的好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让卉筠知道后怎么办?你以后怎么办?你这是在作贱自己伤害别人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阿墨的话,字字像刺,密密地袭来狠狠扎痛了我的心。
我用力推开他,双手捂耳蹲下身子拼命地摇头:“别说了!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若桑……”
我安静下来,幽幽地道出了深埋心底、从未说出口的秘密:“因为我爱他,我爱亦封,从第一眼开始。”
“阿墨,”我蓦地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臂几近哀求:“求求你,不要让卉筠知道。他们就要结婚了,我不会再跟他在一起的了!阿墨,你一定要答应我!”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了阿墨一脸的伤痛。
那夜,我抱着阿墨不停地哭,为心底的愧疚,为即将逝去的爱……
而阿墨始终沉默着。我看不透他伤痛下隐藏的表情,也无力去猜测。只隐约知道,那时的他,很心痛。
h、阿墨的爱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半睡半醒间模糊听到有人在敲门,努力撑起朦胧睡眼,前去开门。是卉筠。
看着神清气爽的她,我道了声早后折返回去准备睡我的回笼觉。怎知刚躺下身却听卉筠“啊!”的一声大叫。
我猛地一下弹坐起来:“怎么了?”顺着卉筠惊愕的视线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望去,我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阿墨。思绪瞬间归位。
我转过头去看卉筠,突然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
“真没想到耶,阿墨才回来不过三个星期你们就在一起啦!那小子,手脚还真够快的,这么快就如愿以偿了……”卉筠兀自在那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只觉一个头两个大,抓起枕头盖在脸上,往后直直躺倒在床上。
阿墨咕哝了一声:“聒噪的麻雀,吵死了!”而后卫生间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
卉筠倏地住了嘴,不一会儿却贼兮兮地在我耳边调侃:“阿墨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嘿嘿!”
我一听,撇开枕头转过脸去,满是疑惑好奇:“说什么啊?”
“什么?他没说?”卉筠有点大惊小怪地叫嚷起来,随即压低嗓音说:“我老实跟你说了吧,当初阿墨外调之前,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只是没跟你说罢了。那家伙,说他移情别恋,恋上了我的姐妹。”
我瞠目结舌,愣愣地看着卉筠笑咪咪地将纤细的食指轻点向我:“就是你!”
我……我?真想一晕了事。
只是,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我细细端详着卉筠,昨天还一脸忧郁的她,今天却如此灿烂地欢笑。
一问之下,卉筠笑得一脸甜蜜却也羞涩:“那只是个误会……”
我微笑,不管实情怎样,只要卉筠开心就好。
由于卉筠的话,结果,此后接连的几天,面对阿墨时我总感觉不自在,甚是尴尬。因为我和亦封的事,也因为他爱恋我的事实……
阿墨依然谈笑风生一如既往,依然以着以前我不知晓、现在却突然间敏感发觉了的眼神看我。
这才是更让我坐立不安的原因所在。于是,我开始躲避他。至少该躲过一些日子,等我心里的那团混乱厘清了再说。
阿墨似乎有所察觉,终于某日午后,他在我家门口堵到我,郑重地摊开了:“若桑,卉筠跟我说你已经知道了。也好,反正这是迟早的事。只是你考虑了这么些天,也该给我个答案了吧?”
“啊?”我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答案?”
“是否可以接受我,跟我交往。”阿墨一字一字缓慢地说。
我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也想不到阿墨会这么直接,况且,是在他知晓我爱亦封的情况下。
“若桑,”阿墨伸出双臂,扳正我退缩想躲藏的身子:“我知道你还爱着亦封,可是你也知道他要结婚了,你跟他是没有结果的,你明不明白?”
我紧皱双眉,这些话让我的心很痛,我不想听。
可能不忍见我如此吧,阿墨放轻声调:“若桑,我爱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改变,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你,我不想失去你。相信我,若桑,我会让你幸福的。你的幸福,也只有我能给。”
我相信,阿墨那么用心地爱着我,一定能让我幸福。望着他一脸的坚定与承诺,温暖的感动溢满我心扉。只是……
“阿墨,给我一点时间……”
是的,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地跟那份爱,真正地道别。
i、最后的埋葬
我又单独和亦封见面了,这次是在服装店。下个月初,亦封就要和卉筠结婚了,有情人终将成眷属。
我甚至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是落寞抑或是解脱?但时至今日,一切都已不重要了。
看见亦封走出试衣间,我牵起嘴角迎上前去,为他扣上衬衣最上端的那三颗钮扣。这是以前我常为他做的一件事,只是……
“这是最后一次了。”声音极低,近乎自言自语。只是话一说出口,泪便迅速盈满眶,眼前朦胧一片。
亦封听见了。他舒展双臂轻拥着我,这份柔情让我再也无法自抑。我将脸埋在他胸前,无声地哭泣。
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享受完这最后的温柔,然后洒脱地跟它挥手道别,从此以后,我的人生一切重新开始。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尚未见一丝将新生的曙光便被狠狠地抛进无底的黑暗深渊。
只觉亦封身子蓦地一僵,我刚抬头便被他按住后脑勺:“别回头。”
“怎么了?”我抬眼,对上眼前墙壁上嵌着的镜子里映着的人影,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是卉筠,还有阿墨。
亦封,你的用心白费了。卉筠透过那面镜,清晰地望进我眼里。她瞬间刷白的脸孔,不敢置信的神情,愤怒受伤的眼神,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心,让我疼痛,无法抑制地颤抖。
亲爱的卉筠,我该怎么面对你?
虽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是如何都想不到它会来得这样仓促。
“亦封,对不起。”我低诉。
对不起让你面临了这样的境况,对不起从一开始便纠缠着你,对不起爱上了你让你困扰,对不起让你心爱的人伤心了……
千千万万的对不起,现在说,还来不来得及?真的,很抱歉……
而后,我深吸口气,缓慢而沉重地退出亦封的怀抱,转过身来面对卉筠。抿紧唇,久久无法言语。胸口的沉闷压制得我快窒息了,疼痛伴随着心脏的跳动,一波波袭来,蔓延至全身。
我颤抖,甚至连抬头看看卉筠的勇气都没有。
亲爱的卉筠,我该怎么办?简单的一句对不起不足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耳边是高跟鞋扣击地板的声音,缓慢而沉重,伴随着你,一步一响地向我靠近。
我抬眼,对上卉筠心痛的眼眸,尚未回过神之际,“啪”,狠狠的一巴掌甩上我的脸颊,顿时半边脸火辣辣地疼。在我偏过脸那一瞬间,我清晰看到卉筠眼中闪动的泪光。
这巴掌,甩得好,是我该受的。我的罪,远不止这样便能轻易弥补偿还。
只是,对不起卉筠……对不起……
我本无意让你难过,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的泪。只是,我却亲手伤了你,那么重。我该怎么办,你才不会难过?
j、落定的尘埃
我独自一人坐在维多利亚港畔,看夕阳落在水面,波光粼粼,闪耀得让我微眯起眼。
如我原本的计划,我来到了香港。已经两个月了,日子平淡似水却也充实。只是,胸口仍不时隐隐地痛,上海的一切,始终如影随形,在梦里,在脑海里。
卉筠因心痛闪着泪光的眼眸,因见好友背叛而无法置信的神情,还有……当时经过阿墨身边时,他那弥漫的心痛和心疼,已化作一根根无法拔除的利刺,伴随着我的心跳,在我不经意时,残忍地提醒 我曾经犯过的错、经历的痛。
我背叛、欺瞒了所有的人,没有人……会原谅我的。
“若桑……”耳边突然传来轻声呼唤,我猛地侧过脸,竟错愕看见阿墨站在我身旁。
夕阳照在他微笑的脸上,一时间,我失神了。
“若桑,我们交往吧!一切重新开始。”
我怔愣着,突然眼睛刺痛得很。眼泪不停掉之际,我点了头。
后来,听阿墨说……
卉筠没有和亦封结婚,因为那个鲜红唇印的主人在第二天找上卉筠,说她已经有了亦封的小孩,她请求卉筠的成全;
卉筠和亦封大吵了一架,亦封一怒之下什么都说了,包括假装喝醉酒,而后驱车来找早已倾心于他的我;
卉筠早就原谅了我,因为她认为我同她般,也只是一个被爱玩弄的可怜傻子;
她迟迟未跟我联系,只是因为她愧疚,愧疚甩了我一巴掌,不知该如何面对我;
其实,知道了一切真相的我,一点都不怪亦封。因为从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并不是没有爱过我,他更是爱卉筠的,只是他的爱,始终无法深刻至让他甘愿独守一人罢了。
而阿墨,忍耐了两个月才来找我,也只是想给我一段好好冷静的时间……
而且,他皮皮地加了这么一句: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我笑了,笑得无法自抑,泪却泛滥成灾……
泪眼朦胧间,我看到幸福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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