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华丽而虚荣的摆设

　　讲述人：羽 (化名)，女，26岁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绵软，并且渗透着丝丝无助和隐忍，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惜。她说有选择、有比较未必是件好事，有时候选择越多，越让人迷茫而矛盾，以至于痛楚纠缠。)

　　强是我的初恋男友，可他却把我变成了一个华丽而虚荣的摆设，一个对他言听计从、任他操作的木偶。或许强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尽管如此，我依然相信强是爱我的，只是他愿意把心爱的女人塑造成心目中的形象。而海带给我的则是渴望已久的清新与自由，阳光与激情，和他在一起，感觉自己时时刻刻被宠溺着，那似乎更接近我曾经憧憬的爱情。如今在我心里，强与海的角力无休无止，我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慌乱中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成了华丽而虚荣的摆设

　　那时候，我的男朋友强是一家效益颇好的外贸公司总经理。临近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他握着我的手，说他不希望我毕业后去工作，因为像我这样不谙世事的女孩，到了社会上就会把原有的清纯味都丢失了。他希望我能够在他的羽翼下，过着安逸的生活，而他需要我的时候，我也随时出现在他身边。望着强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想，为了守住我所爱的人，做出一些牺牲，压缩自己的生活空间，有何不可？

　　就这样，大学毕业后，我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女孩。刚开始的时候，我发现生活竟然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美好，我可以不必每天早起挤公共汽车，可以每天赖床到中午，还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轻轻松松地从强的手中拿到许多钞票，我想比我出去工作或许更多……我开始暗暗庆幸强当初为我作出的决定。但是，我渐渐地发现，像强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往往也习惯了独断专行。我们每一次约会，时间、地点、内容都是他来安排，比如去哪家饭店吃饭，去哪个朋友家HAPPY，只要他决定了就不会改变。起初我还觉得挺省事的，什么都不用费心，只要张口吃、开开心心地玩就可以了，但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是他的女朋友，反倒像是他的一个忠诚陪客，陪他吃晚饭，陪他唱KTV，陪他打麻将……我也曾经跟强抗议过，希望他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多“陪陪我”。强不置可否，却用意味深长地语气对我说：“难道你不愿意陪我吗？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谁陪谁有区别吗？”那一刻，我哑口无言。是啊，我能说不愿意吗？我真的不愿意吗？答案显然是“我愿意”。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躺在床上，越想越委屈，我终于明白，强当初不让我上班的原因。他把我变成了一个华丽而虚荣的摆设，一个对他言听计从、任他操作的木偶。强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尽管这样，我还是相信强是爱我的，只是他愿意把他心爱的女人塑造成他心目中的形象。那天晚上我哭了一整夜，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在电话里听到强的声音，精心准备了一晚的“质问”又不晓得从何开口了，我知道，他总有他的理由，而我也总是拗不过他，我在他面前显得那么无力。就这样，他在电话里说，我们年底结婚吧……

　　我知道，这一次，我依旧是听他的，依旧没有决定的权利。或许真是应了老话说的，一物降一物，这就是我的命运。我像是一朵牵牛花，强就是我牵附着的墙。所以，我不会离开他，我以为，这就是我今后的人生。我相信生命中总有幸福和遗憾，所以我不可能奢求完美。虽然那一刻我记起，自己曾经是个对爱情充满浪漫幻想的女孩，我安慰自己，现实中的爱情应该如此吧，这样才更真切。

　　最美丽而无奈的邂逅

　　就在我认命的时候，海出现了。我和海认识的时候，正好是强的公司进入业务旺季的时候。那段时间，强忙得几乎抽不出时间来看我，连电话也甚少，我成了难得的“自由人”。我可以任意安排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看书、游泳、和同学一起逛街、看电影。哪怕是同一件事，没有强的“指挥”，我都觉得格外轻松、自在。某一天，和朋友约了在天一广场吃饭，来了一帮人，海是其中的一个。他和我同岁，长得有点像佟大为，小小的眼睛，不帅，却很幽默可爱，这样的男生往往最有女生缘。他和强完全不同，一个沉着内敛，一个激情四射；一个独断专行，一个温柔体贴。我突然发现，面对海我竟然有些心动，整个晚上眼神不停地跟着他转。吃完饭，我们去唱卡拉OK，我和海坐得很近，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他的气息。我唱着《分开旅行》，夜很寂静，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

　　唱完一曲，心里一阵酸楚，我回想起当初自己就是在这样的歌声中憧憬着爱情，希冀着那个优秀的男人能成为我一生的守护星。就在那个时候，强出现了。可如今细数和强交往的2年时间，竟然发现他没有一次如此安静地陪我唱歌，听我的心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温馨浪漫的气氛下相依相偎了。我的眼睛不禁模糊了，我拿起酒杯，看着里面透明的红色，是那么鲜艳，那么刺眼。我猛地一口灌下，多日来的压抑一泻而出。借着几分醉意，我向海讲述了我与强之间的一切，说完之后，我如释重负，我问海，我是不是很不可爱，就像一个怨妇。海说：“不是，你和你的歌声一样甜美。”

　　接下来几天，我和海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们经常一起吃饭，煲电话粥，一到晚上，海就会叫上我一起去PUB或者咖啡吧，听上一会音乐以后，我们还会去奉化江畔走走，那里永远灯光璀璨。我们心照不宣地确认着此时是需要做伴的孤独者。海每天都会带给我全新的感觉，他身上充满了活力，怀旧而又追新，他是一个喜欢用音乐表达自己的年轻人，一个敢爱敢恨情感细腻的大男生，总而言之，他就是本 “快乐词典”。他还送了我一本貌似童话的成人日记《150CMLIFE》，讲的是一个身高150厘米的女生在生活中碰到的困难以及她如何乐观地面对。真的很奇怪，作者怎么能用那么幼稚的语言，很白痴的想法来让我感同身受。我想海也一定是想让我像主人公一样，开心面对每一天。

　　那天，又是一群朋友聚餐，天晚了，大家三五成群地搭伴回家。我、海和另一个女孩3个人坐上了同一辆车。女孩当天上午才搬了家，连回家的地址都不熟悉，我们两个决定要先护送她回去。等我们颇费周折找到了她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了。打开门，发现行李箱散乱地堆了一地，只剩下一米见方的立足之地，大家面面相觑。女孩想简单地铺下床褥，好歹睡过今晚。可是刚从一堆箱子中找到被褥，她又是一声大叫，咚咚咚地跑到了海的身后。几只黑色的“小强”嗖地从眼前蹿过。看来今夜无眠了。海提议女孩明天再收拾，我们3人不睡觉，喝喝酒聊聊天也能熬到天亮。于是我们又折回了卡拉OK，开了小包厢，点了几瓶酒和小吃。KTV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情脉脉，不知几杯酒下肚，我最先躺倒在沙发上。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独占了整个大沙发，而海和那女孩各占一角落，趴在茶几上。看着海熟睡的样子，我竟然有想抱住他的冲动。但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我，我该回家了，我已经有了强，不是吗？那天早晨，我比任何一天的早上都清醒。海送我回了家，看着海的背影渐渐地模糊，我茫然了，或许这不是爱情，但我相信，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海都会站在那里陪着我一起唱歌。我知道海终究会成为我生命中的一丝温暖，看到他，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我该选择回到生活原轨吗

　　很快的，强的公司从旺季走向淡季，而我们的婚期也一天天临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和喜悦。这几天，连日里的大温差，我感冒了，头疼得难以忍受。可是强说，小感冒，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我知道，强说的也没错，可是他连一句温存的话都没有，不禁让我失望。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电话铃突然响了，我以为会是强，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海。虽然这几天我们很少联系，但是他从我朋友那听说了我感冒的消息，就赶紧来问候我。他的声音极其温柔，他说，你的头还疼吗？暮然间，我泪如雨下，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感动与委曲。后来，我收到了一份特快专递，打开一看，竟是盒感冒药。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在我生病的时候，最关心我的不是我的男朋友，而是一个才认识不久的朋友。

　　最近，我越来越迷茫，感情也开始偏离了轨道，我甚至想要来个急刹车，然后无情地请强下车。但我又不忍心，我清醒地知道，强并非不爱我，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不懂得表达，不懂得浪漫。可是，女孩子不是应该处处被呵护着吗？女孩子不是应该有很多特权吗？我发现了我性格中致命的问题：要求完美。我发现我越来越懦弱，越来越贪心。爱情果真是场玩火的游戏。我不知道该什么选择，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理智上，我都放不下强，但我还发现，我越来越依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