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流产:我咬着被子在床上挣扎 – 女娲社区

80后流产:我咬着被子在床上挣扎

  记得自己问起过小君:“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找我吗?”他说他会,因为他把我家人和朋友的电话都记住了。我说那我怎么找你呢?他说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找你。

  即使他一直在欺骗我,即使他已有婚姻,那又怎样?有了这样一句话,我已经知足。我本来就是一个穿了水晶鞋的平凡女子,在夜半的时候跑到美仑美焕的宴会和王子翩翩共舞,现在钟声响了,时间到了,我,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青禾打来电话的时候,正是大雨初歇的傍晚。暑热尽退,空气凉爽,风从远处吹来了栀子花的清香。

  这样的傍晚,青禾诉说的却是难过和不安。她说,离开了家乡,离开赤脚踩过无数次的山路,我再也感觉不到踏实和安定。繁华的都市,就像虚幻的云端。都市的爱情,就是云端最美的海市蜃楼,一觉醒来,一切都转瞬成空,留下的只有结结实实的痛。

  陌生的城市遭遇感动

  我的老家在南阳山区,家里条件很差,书还没读完,我就只得到市里打工做保姆。那时的我,要做饭、带孩子、打扫卫生,每月工资25元。印象里女主人几乎没对我笑过,长长的脸总是吊着,眼睛里满是鄙夷。我不怕吃苦,可我受不了被人看不起,两个月后,我辞职回了家。

  1997年春节,在副食批发店做工的二哥,睡梦中被高处落下装满白糖的麻包砸中,没哼一声就咽了气。母亲一头黑发几天时间全白了。那一年我白天在村里给人织地毯,晚上就在家陪着妈妈。

  1999年中秋节后,我跟同村的女孩去市里学美容美发。早上8点多到店里,晚上一两点回家。没有时间吃饭,就买些米线、凉皮之类的小吃。长期不吃青菜,我嘴里的溃疡好了又犯。冬天帮客人洗头,手冻烂了,红紫的冻疮一个挨一个。可我还是挺了下来。我知道,农村的孩子,没有一技之长就没有出路,就不能在城市里呆下去。

  2000年10月,我跟堂姐来到郑州。晚上住在堂姐家,白天在街上找工作,可工作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好找。我在街上转了一个星期,兜里只剩10块钱的时候,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一听到妈妈的声音,我放声大哭。

  后来堂姐带我到老乡开的美发店上班。过了一年多时间,老乡要转行,我就把店接了过来。那时候我手里只有2000元,又借了亲戚4000元,剩下的打了欠条,每月挣了就还。

  以前一直羡慕别人做生意,等自己干才发现真难。名目繁多的证要办、要审查、要交费,水管坏了、线路烧了,哪一样不操心都不行。

  张敏就在这时候走进了我的生活。有天他来我店里洗头,水管突然爆了,喷出的水花冲出老远。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说我来吧,就跑到五金店借来工具麻利地修起来,我站在一边,看着他满脸满身的水,突然很感动。

  后来张敏便经常来店里帮忙。2001年秋天的时候,我们住到了一起,那年我19岁。

  咬着被子在床上挣扎

  张敏在一家公司做采购。他瘦瘦的,很普通的外表,可是很会说话。每次忙完要回家的时候,他都要给我发传呼,问我家里缺什么,需要捎什么回家。我每天早早做好饭,在家里等他,他不回来,我也无心吃饭。

  一年夏天我去了张敏老家,我没想到他家条件那么差,三间瓦房,黄泥地面,晚上屋子里又热又潮,我和张敏只好睡在房顶上。张敏的妈妈瘦得不到70斤,我把自己兜里仅有的三百块钱给了她,回去坐车的时候,她又把钱塞给我。车开的一刹那,我还是把钱从窗口扔给了她,我看着她越来越小的身影,心里酸涩得厉害。

  2002年春节前,我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按照老家的风俗,小产的女人是不能回家过年的,可我不能不回去,自从二哥走后,过年孩子不回家妈就会哭,会吃不下饭。我和张敏决定,先瞒着妈,年后再把孩子做掉。

  大年初三,张敏来我家。妈说他老家在周口,太远了,以后连个照应都没有,外屋的张敏无意中听到了,很不高兴,马上就要回郑州,我说,当父母的都是为儿女好,看我的面子,你多住两天吧。

  两天后他回去了。我的妊娠反应已经很厉害,我怕家里人看出来,初六也回到了郑州,初九他陪我去医院买了流产的药便上班去了,最疼的时候,我自己咬着棉被在床上挣扎。

  记得有一次家里没菜了,张敏又急着出去,他慌慌张张地给我煮了碗清汤面条,放点盐,便匆匆走了。我端着碗,看着白花花的面条,眼泪哗哗直淌。

  半个月后我又开始为他买菜做饭。突然有一天他带回了个叫毛毛的女孩,说是认识很久的一个普通朋友,我虽没太在意,但吃饭的时候,还是莫名其妙地感觉气氛别别扭扭的。

  温暖的往事转瞬成空

  2002年7月,张敏到广州采购汽车配件。中秋节我去广州找他,他说自己很忙,没时间陪我,我只好一个人在广州大大小小的批发市场兜圈子。10月,张敏终于从广州回来了,却像是变了个人。他借口加班、跟同事打牌、洗澡,开始彻夜不归。我打几十个传呼,他一个也不回,去单位找他,同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睡不着,一夜一夜地等他,我只想他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有天他凌晨回来,倒头就睡。我拿过他的传呼机,发现一个反复留言的号码。我摇醒他,问他这是谁的号码。他开始不理,后来说是毛毛的电话,他急着用钱时借了毛毛八千块钱,毛毛纠缠他就是为了要钱。

  我给毛毛打电话。接通前的几秒钟,我突然冒出一个怪念头,在毛毛笑眯眯吃我做的饭菜时,也许就是在心里笑我傻吧?毛毛终于听电话了。我说,你和张敏之间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们是真心的,我就退出,如果只是经济上纠纷,钱一分不会少你。毛毛大笑着说,张敏去广州的时候,对我说你们已经断了,我跟一个自由的人交往,应该没什么不可以吧?听着她嘲讽的语气,我觉得自己真是自取其辱。

  以后的日子,吵架就成了家常便饭。2004年情人节,我叫他陪我吃饭。吃完饭他起身要走,我生气地问他到底想怎样,他不说话,还是扭头走了。再打手机时,已经关机。我给他发了短信,我说你把你的东西搬走,我们分手吧。

  一个人坐在黑洞洞的屋子里,我浑身发冷。我不明白这发生在都市的爱情,怎么就这样短命。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可我是这样的不甘心。我难受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久的东西,就这样转瞬成空。那些温暖的往事,就像是一场梦,醒来的我感觉到的只是结结实实的痛。

  云端里的又一次爱情

  我以为我再不会爱任何人了。可是,我遇到了小君,遇到了我云端里的又一次爱情。

  去年我应聘到了一家茶社做收银员。小君是那里的常客,经常有这样那样的单位请他。时间久了,我知道小君是做网络工程的。他高高的个子,说话腼腆,一双含笑的眼睛,给人的感觉亲切又实在。

  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有一次谈完事他们要打牌,因为人手不够,就拉我凑数。打牌的时候,有人要用指甲剪,我就把自己的钥匙拿了出来。打完牌走到家门口,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正着急的时候,小君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朋友走到西郊,才发现兜里多了一串钥匙,我给你送过去吧?”我说还是我去吧,到了他住的楼下,他把钥匙给了我。

  天晚了,他便送我回家。那天我们走了很远,也聊了很多,小君比我大两岁,家在北京,父母都是教授,典型的书香门第。看着他英俊的侧影,我想,我跟他,根本就是天上地下,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他来茶社喝茶,却是一个人,他要了一壶龙井,安静地一杯又一杯,若有所思的样子。付款的时候,他突然说:“你知道吗,青禾,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像陈逸飞油画里的姑娘,安静又朴素。”说完这话,他就走了,留下我红着脸兀自发愣。

  再次见到小君的时候,已经是初夏了。他说,给我一张照片吧。我知道给一个男人要照片意味着什么,可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应了声好。一天晚上12点多,我接到了小君的电话,他刚忙完单位的事情,感觉很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说你不是要我照片吗,你来拿吧。他犹豫地说:太晚了吧。我说没事,反正我也没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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