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圆圆:女人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高圆圆近日为某时尚杂志拍摄的一组写真曝光,一向清纯示人的高圆圆改走成熟路线,摆出轻盈的舞姿,如跳动的黑白精灵。
四月初,好雨知时节。成都,杜甫草堂边,一段由许秦豪执导的中韩之恋,高圆圆首次牵手韩国演员郑宇成。这部名为《成都,我爱你》的电影由三部分组成,分别由内地摇滚之父崔健、香港导演陈果以及以温婉细腻的爱情电影著称的韩国导演许秦豪执导。
“大约在2005年,我就看过许秦豪导演的《春逝》和《八月照相馆》,他的细腻和美感都是我喜欢的。”但是圆圆也承认,遇上再喜欢的导演或者作品,她也不会勇而上前,毛遂自荐,这就是她的性格,带着一丝传统的含蓄内敛,自我评价要低于实际状况。
她总说自己是个运气相当好的懒人,“做演员是个不断被选择的过程,我习惯了这样的方式,所以也很少去主动,然而总是有那些意想不到的惊喜,时不时跳出来,”在这种人人向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并且主流价值观也鼓励这种奋勇激进的环境中,她的保守源于知足和感恩,她美丽,并且对这美丽并无自信,一朵闭合得相当紧的娇蕊,只有在无人注视的情况下,才会迎风微微舒展花瓣。
只是谁又知道,在娇弱的花瓣之下,是什么样果实和芬芳?
内心的宁静
她有一个男孩子样调皮的童年,就读的小学一半是父亲所在航天部的子弟,一半是附近农村的孩子,“我记得那时候已经上初中了,我们院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一个男孩,但是被男孩拒绝了,我能带着一群孩子找那男孩‘谈判’,把人追得满操场跑,现在简直没法想。”自由、没有拘束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性格的底气,也是她高度自制力的来源。而温和来自于她的善良和教养,而非懦弱。
上初中的时候第一次被排挤,“有个女老师对我特别不好,全班同学都看出来了,很多事情完全不是我做的不好的原因。我干什么都会受到特别的关注,一有小问题就抓住不放,总之就是根深蒂固地讨厌我。”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外表带来的负面影响,到了高中,环境变得更为恶劣,一个班都是女生,于是成了别人周记里打小报告的主要对象。因为她的开朗、大方、无拘无束。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开始收敛天性,开始害怕成为别人注目的焦点。“那时候我们的班主任是个严肃认真的老太太,她的目标就是把我们每个人都培养成淑女,我很感谢她,没有因为外表而对我区别对待,该批评就批评,该表扬就表扬。公平,对于我这个天秤座的人很重要。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拍戏了。”
演员从来都不是她的理想,她却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接近一个好演员的标准。看过《南京!南京!》对她的表演赞赏有加的不在少数,陆川则说在此之后,她可能很难再回头去演少女型的角色了。
入行十年,前六年的时间一直在跟自己做斗争。演员,这个身份一直游走在工作和理想之间。更早的时候是玩票,在拍摄了各种广告和电影《爱情麻辣烫》之后,她都没有想过去考艺术类院校,专门学习表演。那时候拍戏于她只是好玩的,赚零花钱的经历,她的大学专业是文秘,理想是当个最普通的白领,每天朝九晚五。
从来都是惧怕竞争和压力,从来都不喜欢被比较,她想要的只是内心的宁静。
糖果屋女孩
她曾经是一个把世界当成糖果屋的女孩子,一直到今天,她依然维持着自己小天地里的温馨气氛,“有些品质,我希望它能跟随我一辈子,比如说天真。”只是今日的她开始明白保有天真方法需要改变。纯粹而锐利的东西往往易碎,在天真外面究竟裹上什么才能呵护它的完整?
2005年是她的分水岭,在此之前,她是永远的少女,青春逼人,肌肤美好,眼波流转的都是明媚,结束一段近6年的感情之后,她的眼神有了些许的疲惫,但是你看不到她抱怨,或者口出恶言。她把所有的情绪都留给自己,不以伤害对抗伤害,以修养去对抗自我保护的本能,每走一步对自己都是考验。“这个世界上能伤害你的只有你自己,没有‘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思维模式,那么一切可以释然。”
她性格里的黑白分明,让她免于尴尬、妥协、委曲求全,她有独善其身的清高和干脆。如果外面的世界不符合她的想像,那就退回自己的小世界。然而这个小世界也难免冲突,她把怀疑别人的时间用在怀疑自己构建的那个小世界是否真实上,期望的一切是否只是理想?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再爱上一个人,还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因为家庭的太过完满,她不曾意识到,在每一段关系中,实质上对方依赖她远胜于她的需要,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父亲无微不至,这样的相濡以沫是她眼中理想夫妻的范本。母亲单纯天真,比她还相信世界是个糖果屋,内向到接近避世。母女俩经常能待在一起一星期不下楼,完全是两代宅女。
这是她眼中最生活的生活。
就像在剧组里,在夜戏之后有人选择大伙出去吃饭、喝酒、聊天释放压力,而她更愿意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开着电视,无聊地换换频道,什么也不做,自己待着就是她放松的方式。她强调着只是方式的不同,并没有好坏的区别。
2005年之前,她在本质上是不想长大的,哪怕父母多年给予的信任、自由早就让她具有很强的独立能力,但在心态上她渴望被宠爱,在情感上她并不独立。母亲病情的加剧,一下子改变了她的生活状况,那样的长大对她是一瞬间的。之前所有的准备好像都是为了迎接这一刻:希望自己变成一棵树,坚强有力,让人依靠。她推掉所有工作,陪着母亲在医院里住了半年,亲自照料。
这也是她这两年生活的重心,在家庭面前,她更容易放弃掉各种工作机会,去年一年只接了《南京!南京!》和《哈姆雷特》。
被需要直接催熟了高圆圆,责任和感情都转变成她的力量,她从女孩一点点蜕变成女人。大概就是在那时候,她眼中亮晶晶的坚定,不仅仅是因为单纯。
会游泳的怕水者
假如老天给她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她的生活内容除去工作之外,跟现在的又有多大区别呢?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固执的圆,一个不受外界干扰的圈,有种单纯、自然的安静。在这个热闹的行业里,她是那么本真和害羞,不买奢侈品,不爱夜生活,不穿高跟鞋,甚至连耳洞也不打,因此常常在古装戏里弄丢化妆师准备的耳环。一旦提到她跟这个行业里人员的不同时,她总笑,是大家把这个圈子妖魔化了。
用心地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朋友热情、仗义、体贴,她看中许下的承诺,定期给盲童学校寄钱,却从不声张。她环保,吃不完的菜总打包,可是你从来不会听她把这些当谈资,她不会唱高调,只是一点一滴,身体力行。她的内心世界和行为高度统一。
这种平衡,是她喜欢的状态。作为天秤女,平衡是她的保护伞,也是她最大的障碍。
最近她开始尝试打破这种平衡,“我想让自己去体验更多的东西,我知道我是在寻找自己,不按以前的常理出牌,我想发掘身上的潜能,我怕30岁之前再不体验,它们就从我身上绝迹了。”简而言之,她开始寻求丰富。“哪怕最终的结果是我又转回原点,发现还才是真实的我,但我还是想去转一转。”
这种念头源于《南京!南京!》,这也是两年之内,对她影响和改变最大的一个事件。
在《南京!南京!》之前,她是个把演戏和生活分得很清楚的明星,《南京!南京!》之后她很可能成为年轻女演员中首屈一指的演技派,这是第一部让她失控的戏,
对于演员来说,舍不得拿出自己是大忌,圆圆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拿出自己。她在生活面前的与世无争也是另一种不舍得,像是在一条川流不息的小河前,她宁愿看人在水中嬉戏,也不愿坐在河边感受下湿脚的滋味,本能里她不相信自己有畅游的能力,于是欣赏陆地的美好。
她更像是一个会游泳的怕水者,需要被逼迫到临界点,退无可退才能激发出并不自知的本能。跃入水中,她才发现放弃恐惧,纯然放松,依然可以淋漓畅快。这种过程,她称之为成长。
但是每一次成长都是痛苦的,之前的《倚天屠龙记》算一次,当然,最惨烈的是4月即将上映的《南京!南京》。
电影开机后的两个月,基本上都是她的镜头,战争、大屠杀这些严肃、残酷的字眼和她之前的表演经验毫不相干,拍来拍去都找不到所谓的感觉。陆川评价她是“思想在舞蹈,但身体在笨拙又安全行走”,因为在讨论剧本阶段,大家实属相谈甚欢,很多看法都一致。
导演陆川为了自己的电影决定当恶人。在范伟和秦岚、江一燕相继进组后,他不断挑起内部战争,夸赞他们的表演,而她得到的,基本上是否定。面对挑衅,她的反击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地方要这样拍,用无数理性问题要求导演阐释。
她的这种冷静经常让一腔热情的陆川火冒三丈,却又毫无办法。每天的拍摄现场都火药味十足。
期间过年,战火稍停,中场休息。
陆川曾给她发了一条特别长的短信,大意是::你有两条路要选,一条就是尽量放轻松,不要想太多;要不然就像所有主创一样,彻底燃烧在这个事儿里面。但我希望的方式是,既能有自己的想法,又能投入进去。
现在回想起来,她说这种不断被否定的过程,反而让她什么都不怕了,逼到最后触底反弹。 “我其实并不敢拿出自己,置身其中,不是我舍不得,而是我不知道怎么拿,可能天秤座的特性,我一直追求的都是内心世界的平衡,在南京大屠杀那么沉重的困难面前,我会不愿意去经历,会忍不住想保护自己。”演一遍的过程,就是经历一遍的过程,在沈阳的外景地,她终于有了人戏难分的感觉。
相较于人生的前30年,她富足、平和始终有安全感,但是从《南京!南京!》开始,她感觉到“有另外一个我,从来没有打开过。”
在关机后的两个月中,她一直难以从姜淑云和南京大屠杀中抽离出来,甚至有了失眠等轻度抑郁的症状,每晚需要听着郭德纲的相声才能入眠。“我不想接电话,不愿和剧组的人联系,甚至不想接触和《南京!南京!》相关的东西,也根本不能思考,一思考就会觉得难受。我脑子里老是出现的问题是:人的一生就是个受苦的过程吗?”
角色和自我的剥离充满痛苦,这是创造的喜悦以及它必然而来的附属品。“有一天我看了林兆华导演的《建筑大师》,它讲述的是毁灭性天才索尔尼斯顿故事,看完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痛苦真的跟才华是联系在一起的吗?如果我在表演上的进步和成长必然是以为个人的幸福为代价的,那我该如何选择?”
当她从沉重严酷的人性悲剧中缓过气来,慢慢地能够将悲剧转化成积极、乐观的气息。如果命运无法控制,有些痛苦无法避免,而姿态以及生命的质感却是可以改变的,是贫瘠绝望中长出的希望,是向死而生的勇气。
“好像明知道人是会死的,但是为什么我们要活?我想我的角度改变了,因为知道每个人都会死掉,所以才要好好地活,努力地活。”她在校正自己的标准:无论受到什么伤害,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重要的不是那个事情本身,重要是你在苦难或者不堪面前的态度,你作为一个生命的质感,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你对美好的追求,对生活的信心。它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就像乌云上的那道金边。
她的眼神那么安静:“如果痛苦是乌云,我就要做那道金边。”
后记
记得《青红》入围戛纳之后,曾经采访过高圆圆,那时候的她说到30岁,简直是恐惧得不可想。像是每个女人都会遭遇的年龄危机感,如今快到30岁,反而越临近了越坦然。这两年的经历让她对“玉女”,或者清纯再无兴趣。她说,变得有力更为重要。
“成长是一种勇气,女人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只要过去了,就意味着进步了,有些痛苦是前行路上必经的。”
现在的她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外表柔弱,内心坚强,,如同一朵刚刚打开的花蕊,开始了作为女人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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