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能静:即使悲伤,也要在爱里
静静的海洋,这是伊能静的博客签名。几乎每天都有记者约见她,也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关于她的报道,但那就是她吗?前些日子“离婚门”带来的争论依然如狂潮,她的博客上,每天都有15万人发布留言。然而,鲜有人懂得她的内心,百动不如一静,百言不如一默。“我这样的人,在任何公共场合,不管是三次戛纳影展,还是其它的任何颁奖典礼,我的心总是很安静的。因为那些影响不到我。内心里面,我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东西。今天轮到是你,明天会换作了别人,一切都会过去。”近日,伊能静接受本刊采访时如是说。
采访中,伊能静的手机响了,是小王子的来电。伊能静忧郁的眼神一扫而光,小王子说要来看妈妈,带上给妈妈画的新画,电话那头传出他响亮的歌唱声,这时候的伊能静无比幸福地笑,眼睛里却沁满泪花。
生命是受伤的钻石
伊能静是一个知性女人,写得一手好散文,与记者交谈时,言辞间也不时绽放出飞扬的才情。她说生命是受伤的钻石,钻石一定要经过无数切割才会发光发亮。切割的英文叫做Cut,也代表伤害。经历过无数伤害的生命,才会闪闪发光。每一个努力与伤害,都是为了让明天能够闪闪发光。
现在的伊能静,依旧爱梅子酒,爱伏特加,不拍戏的时候,依然可以跟朋友去疯玩,喝到烂醉。“我不介意摔跤或者跌倒,那都不算什么。我不像我的外表所显示的那般纤弱或者娇小,会给人带来某些错觉。”
13年爱情长跑,9年婚姻生活,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当两人观念出现分歧时,文字是她的释放,他不能理解,她不去驾驭也不愿接受支配。他孝念极重,她却因为他的家族负累生过离婚的念头——婆媳姑嫂的矛盾,曾让这个家庭多次上娱乐圈的八卦版块,婚后几个月仍无法适应的她走在路上竟迷茫得找不到方向,那个念头带来的放弃终因小哈林的降生得到了缓解。
他希望她在家相夫教子,她认为工作才是实现自我的享受……但是对于工作,两人似乎很难找到共识,一本书他看了看序就说头大;她写给他的那篇有名的《生死遗言》感动了无数人,然而他无奈地说:“干嘛两个人要比死呢!其实只要我们能开心、快乐地活着,这就足够了。”《人间四月天》热播,陆小曼和徐志摩爱的痴狂,她转身却看见他已进入梦乡……有着太多想法的伊能静试着选择了家外一处22平米的书屋作为个人天地,将对生活的种种不适和领悟独自化解,在这里,她只需忠于自我。
她不断地自我审视,她的安全感不是寄望于别人给予,她喜欢在追求中去深刻感受,哪怕是带着泪前行,也要把握住心底的需要,去经历那份过程。
《人间四月天》的成功,让人们经常把她和扮演的民初才女陆小曼划上等号,伊能静说其实自己更像张幼仪。张幼仪在跟徐志摩分手之后,非常发奋,后来成为了成功的银行家。“我也很努力要强啊,从小父母便分开了,我们家的四个孩子都比较懂事,很早就知道要强。所以我性格其实很像男孩子,很坚韧。”
她说:“我不认为人一定要从一而终,如果你爱不对人,这个忠就变成愚忠。每一个女人都有资格寻找自己的爱情,我觉得自己应该谈十几次恋爱。”
有一天,她懊恼地听见自己不停地对自己说,走吧、去吧,不要没有安全感,不要以为所有一切都只有一次,所以就必须奋力地盛开。
她从来都不是幸运的孩子,有些人命中注定能有许多人围绕在身边,一切都会有人来帮忙做好;但也有一种人必须任何事都靠自己摸索,每跌倒一次才能明白一次道理,而且摔得越重越是可贵。她告诉自己这一生的每一件事都该有它的意义,要有勇气,于是半夜她搭上飞机,裹着毛毯戴上耳机,将自己远行的不安渐渐抚平。她要走时,他问:“难道有我还不足够吗?”她流着泪摇头,说必须去寻找自己,不依附任何人地活下去。
一定有光在那里
从一个叛逆的小女孩,到今天的理性睿智,伊能静说是“加法原则”让她如此茁壮地成长。“人生是累计的,你成熟不代表你不纯真,你长大不代表你不单纯。所以,人生应该是加法,不断地加进来好的东西,增加越来越多的爱。”
她从小就爱在台湾的公共汽车上读松尾芭蕉的俳句,更喜欢徐志摩的作品,所以常通过文字能来表达心结。“在这样的行业里,我如果不是一个不够强悍的人,或是极度悲观的人,决没法以一个真我的姿态行走到现在的位置。”
离婚后,闺中好友邀她一道去南极,但是时间太紧,只有作罢。她喜欢旅行,在接受本次采访前,刚从北海道回来。“我就是想去到一个一望无际的地方,”伊能静絮絮说,这也许与她惆怅的心情有关。“站在雪地,不!简直是雪海里!你的整个人都是空的,就像《红楼梦》里写的那样: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我想那一刻我可以感悟到贾宝玉遁离家门,看破红尘,万念俱灰时的感受。”她神色凝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在北海道时的天气很好,伊能静说,甚至可以看到阳光在雪地上的折射出幽蓝的光。白天去滑雪,那是她从小就喜欢的疾速运动。在蜿蜒高耸的雪道上滑行,那种速度感包含了某种惊惧和由此带来的兴奋。
在台北的某一天,在24小时不打烊的诚品书店,她突然看到《我曾侍候过英国国王:过于喧嚣的孤独》这本书。是她钟爱的作家贺拉巴尔的作品,白色的封皮,轻软的纸张。她兴奋到几乎要骂人。“怎么会有这么棒的书名!”
晚上,一个人静静地看书,这种感觉真好。“一个人如果认为世界全然是由光明组成的,那么当他看到一点黑暗,就会倒下去;我恰恰相反,我相信这个世界是由黑暗组成的,但一定有光在那里。既然黑暗在那里,就让它安静地存在好了。我没有达到不会受那些黑暗伤害的境地,但它不会阻止我成为我自己。”
她喜欢阅读、写作,在读写中成熟。在爱的伤害里,她终于长成大树,能给自己树荫,遮蔽过烈的炙阳、雨水和狂风。
她永远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以及许多曾经美好的生活。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大孩子,永远晒不黑,无法世故,浓眉大眼转个不停,笑的时候眼角飞扬。她觉得自己一直比他坚强,虽然她的善感让他担忧,但她的确比他更淡漠,更了解生命本质。
看电影《泰坦尼克号》,看到老婆婆与老先生握着手等待着死亡来临时,他在漆黑的暗室里忽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她感觉到他快要流泪,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发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比你多活一天。我会把你安葬,不受失去的苦痛,然后我再来陪伴你。
有一次谈到分手,好几天没见。当她再见他时,他眼睛深深的,两人都没有说话。后来她问他那些天做了什么,他淡淡地说:“关在房里没做什么。”然后他又说,“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泪水细微的移动,漫过眼眶,滑下脸颊。她说,泪水是学会爱的学费,一次一次地缴费,然后泪水越来越稀薄,一直到心静止才得以毕业。
如今两人虽然离婚,但曾经那种美好,不会随时光的流逝而褪色。
对爱情不灰心
北京的三月,依然带着冬天的寒意。
伊能静依然保持着她良好的阅读习惯,清晨,窗外透进一线微光,她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摸索到手边的书,却是一本画册,是前些日子去看画展时买的,作者是一直最喜爱的潘玉良。
每一笔都很坚实,每一笔都很馥郁,每一笔都很饱和,每一笔都很孤单。
伊能静与本刊记者聊起潘玉良,语速缓慢,然而坚定。毋庸置疑,此番谈话,伊能静将自己自比潘玉良,将潘章化暗指哈林,隐约道出她对自己的婚姻态度。曾经的金童玉女,而今已是劳燕纷飞。对于当事者的心情,岂是言语所能描摹。“当我看这些故事,才发现人原来不能被另一个人满足。”伊能静一句平淡的话里,包含了无尽难以言说的唏嘘。
为了画画,潘玉良最后舍弃了潘赞化的爱,一个人到遥远的异乡。努力地握着笔,画自己的魂。潘玉良刚开始画画的那一刻,她的男人总是欣赏着她的画,然后和画幷肩站在一起。后方的窗外阳光温和耀眼,她的男人与画背着光,晕染在光里,她瞬间被感动,当时她以为,她会拥有画画的天赋,也可以拥有一个彼此兼容的爱情。她以为这是最大幸福。
可是当她第一次乘着渡轮离去,她的男人从赞许她画画,到慢慢不能接受她的自我追寻。这个其实纯善的男人,终于让她知道,她只能将画画当作一种玩票、调剂,可是如果绘画超越了他们的情感,那么她必须舍弃。
最终,潘玉良没有舍弃这个迟来的天赋,她舍弃了男人,舍弃了那个爱恨嗔欲的城邦,舍弃了那个不能给女人自由灵魂的国度,舍弃了自己所有的过去。但她完成了自我。
她再也没有回头的路,因为没有办法再后退依赖,于是也等于没有牵绊。她一路往前奔。一幅幅美丽的画,自她手中,如蝴蝶翻飞。
伊能静凝视着一幅幅画,眼睛泛湿。“在爱情与自我之间,选择何其困难。大的自我是梦想,小的自我是日常生活里的尊严。但是我知道,如果选择的是我,我必定会先选择爱情。除非这一切被逼到了尽头,我才会放弃,去找我自己。我不是才女,我没有出息,也没有特殊的天赋,但我对爱情从不灰心,我一直以为那是上天给我最好的天分。”
不怀疑,不害怕,也许会伤心,伊能静说她还是要爱。
她尊敬潘玉良在寒冷的地下室里,一笔一笔画着自己的选择,每添一笔,她也许都更坚定自己的放弃或离去。“但是如果有一天,时间告诉我们爱情已经死亡,我也会欣然地接受,因为我知道我对爱的义无反顾,那一种纯粹,放弃自我,是我对爱最大的能量。所以如果有一天必须结束,我也会感激,我曾尽心尽力地去爱过。”
她说:只愿我永远在爱里,不断地学习,即使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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